第五章 缘深缘浅的渊 （十三）[第1页/共3页]

他略点头，既端了下属的架子，又不失驯良。转而对着索雁临，色彩就更加和缓些，说：“总算见到了二蜜斯。二蜜斯，夫人请二蜜斯速回南京。”

“雁临。”程之忱换了称呼。

绕这么大的圈子，就为了见见他。

“三少爷。”段奉孝的副官刘长卿下楼来，见到程之忱，立即笑着打号召。

刘长卿忙道：“我来安排。”他待程之忱迈步进了房，他关上房门，回身对静漪道：“十蜜斯请这边来。陈掌柜，给十蜜斯上好茶。”

“二蜜斯非要曲解绍谦的意义，绍谦也无话可说。夫人有命，绍谦还是顺从夫人之命为先。请二蜜斯包涵。”闾丘绍谦不卑不亢。

“我爱去哪儿就去哪儿，谁能说个不字给我听听。”索雁临说。

珠链被甩开，一个身材高挑的洋装女子呈现在程之忱面前，戴着薄薄的丝手套的手，挥着拍在桌上。

“辛苦你们了。”程之忱淡淡的。

“那，我嫁给陶骧、还是嫁给白文谟，你也不在乎，是不是？”索雁临再问。

茶馆掌柜忙过来，称呼一声“三少爷”“十蜜斯”。

“你给我把他带回南京，我立马儿就归去。”索雁临指着程之忱。

“二蜜斯这是在谈笑话了。”

“那，绍谦就作陪吧。二蜜斯还没逛过北平城，不如趁此次来，逛一逛。”闾丘绍谦道。

这是他亲身选入侍从室的人。

“二蜜斯……”程之忱抬眼，看到索雁临那对斑斓的眼睛里，雾气氤氲，上面的话，不由刹住。

之忱面前的茶碗几近跳将起来。

“今儿客人未几？”之忱问道。

之忱点头，看了刘长卿一眼。

程之忱也不难堪他，不再问。只是叮嘱静漪慢些走。

索雁临听到这两个字从他嘴里念出来，顿时百感交集似的，轻声的问：“你到底要我如何样？”

之忱走近了些，坐下来，拿起茶壶，往茶杯中浅浅的倒了一点，轻嗅，倒掉茶汤，搁住，又注了两杯。

“闾丘主任。”不卑不亢的打号召。

“不必特别预备甚么，照我平时用的上就行。刘副官您请便。”静漪自管寻了间雅室，走出来。

待上了楼，刘长卿走到一间雅室门口，回身替他开了门，道：“等您多时了。”

她望着之忱的眼睛，又是好一会儿，才问道：“刚阿谁女子是谁？”

“那你这是在做甚么？”之忱问。他看着雁临，不难晓得她来北平，这一下子会轰动多少人。

闾丘绍谦明显对眼下的状况非常的清楚，他的目标便是将这位娇纵的二蜜斯劝回南京交差，而程之忱虽是他的部属，明显在这类庞大的局面下，也不能假以辞色。

“程之忱，全天下都晓得我索雁临追你追到了北平，你叫我如何归去？”

这雅间表里三间，正中的这一处，珠链垂垂，圆桌上茶具齐备。

静漪当即发觉，便跟之忱说：“三哥，我还是别处坐坐，等着你吧。”

程之忱虽没有穿戎服，也挺直了身子。

程之忱也只是点点头。

“程之忱！”是咬牙切齿的娇嗔，也是愤恨不已的愤恚。

之忱稳坐不动，说：“坐下。”

之忱安静的看着她，说：“我mm。”

他还能记得那次随索长官巡查军校，在一众门生兵里，一眼便看到了这个稍稍带一点儿文气的高大漂亮的年青人。毫不踌躇的爬进泥地里，扑腾了一身的泥浆；而打靶的成绩册子拿过来，他各种枪械都超出甲等，是神枪手。问到课业，则对答如流，安闲不迫。且英文流利，日文精到……那一刻，他清楚的看到索长官脸上的一丝赞成之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