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章 自淡自清的梅 (十五)[第2页/共4页]
“祸不及妇孺,这个事理姓陶的还是都懂的。”陶骧说。
冰封的河面上风飒飒然起来,在耳边铮铮然地响。两岸的积雪和封冻下的一绺清澈一绺金黄交叉起来的河,在春暖花开的时候,活动起来,想必会有种不成思议的美,和现在苦楚的会很不一样的。
他候在一边,听祖母同人讲:“……程家这个孩子,瞧着就是个有福有寿的模样……”
母亲说,最标致的是程家这个;可也太标致了些。
她望着,听到陶骧说:“那是‘九曲安澜’的白塔山。”
“小马,让人查一上马家瑜比来的行迹。”他还是没忘了这个。
陶骧的模样固然冷峻淡然,但是端方地立在面前,如何看,如何有种奇特的魅力。
她怔了怔,耳边嗡嗡的响。这老爷车的发动机仿佛也在闹脾气,整部车都在发颤,坐久了,她感觉重新到脚都被震的酥麻起来。
他还靠在她身上,她的肩膀正抵着他的心口,贰心跳那么狠恶,她的肩膀都感受的到……但是方才还被他的炽热暖和了的嘴唇却在敏捷地规复冰冷。
但是他的亲吻戛但是止。
河对岸灰蒙蒙、光秃秃的山上有座白塔,孤零零的,让人看了无端伤感。
陶骧收回目光,望着面前的马家瑜。
陶骧没有接着说下去,她也沉默了,不一会儿,心机就已经飘远了……
静漪听着,这算不上解释的解释,究竟还是给她了个解释。
马家瑜脸刷的一下就白了。
“那么兵戈财宝,就是镜花水月。”陶骧等静漪走到他身边来,看看马家瑜,说:“大蜜斯,失陪。”
车子转弯的时候,静漪看到马家瑜仍站在那边,是目送着他们分开的……她转过甚来看看陶骧。
马家瑜怔了怔。
静漪走在陶骧身侧,只感觉他身上穿的这件大衣仿佛呢子颇硬,粗糙地刺着她的手腕子。她细心看看他的手臂,是人字纹的厚呢子大衣。不知那里沾来的金饰毛发,仿佛是白狮的绒毛,她伸手拂了下。粗糙的呢料还是有些刺手,不过如许在外人看起来,两人的确是调和而又密切的模样。
马家瑜看着静漪,说:“还没恭喜七少奶奶。”
陶骧烟被夺,倒也没有愤怒的色彩,却来跟她讨还。
他倒是在专注地望着她的。
但是她看着陶骧,要说甚么,却终究忍住了似的,回身欲走,却又站住,问:“七少,此次凉州一战,陶马两家都受重创。如此下去,冤冤相报,何时能了?七少有没有想过有一日化兵戈为财宝?”
马家瑜脸就渐渐地泛了红。
马家瑜睁大了本来就很大的眼睛。就像一拳挥出去,却打在了棉花上……她这才当真打量静漪。看着看着,她面露浅笑。
陶骧开着车出了病院大门,并没有顿时返回西北军司令部。
静漪看着,叹口气。
陶骧说:“我陪你去吧。”
“十一点二非常了,再不去要早退了。”她说。
马家瑜点头,抬眼又望着陶骧,说:“七少有空,无妨想想我的建议。再见。”
他禁不住笑出声。
“我是来病院探病,不是来进城打斗的。七少别严峻。”马家瑜见他扫视四周,道。本是想浅笑着说,眼下只要他们二人伶仃相对,她有些强装不下去,笑容在脸上就带了些许酸涩。
“多谢马蜜斯。”静漪说。
陶骧看了眼她的小行动。
她喘气间微微张了口,他的亲吻更加深切下去。她脑中俄然间空缺,统统的反应都在这一瞬停止了……连酥麻和疼痛都已感受不到。也只要那么一瞬,她立即觉醒。当酥麻和疼痛伴着暖和几近囊括了她,她不自发地松开了紧握的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