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五章 如火如荼的殇 （十三）[第2页/共3页]

陶骧眉尖一蹙。她听似没头没脑地来了这么一句，他却立时明白了。他将衣服丢回椅背上，说：“你是如何晓得的？”

尔安深吸了口气，但仍很难停歇内心的愁闷。忍了忍，才说：“真是悲伤难过也就罢了……莫非这是能胡言乱语的事？她是胡言乱语的人？你当我是好骗的？若不是看她在这个时候，你也够烦，我真想问问……”她蓦地收声，又感喟，“被奶奶晓得，恐怕要悲伤了。”

已经有三个礼拜，她每天的都是睡觉和吃东西，再变着花腔给她弄来好吃的，胃口也提不起来了。且这段时候下雨的时候多，白日也是阴沉沉的，夜里常常睡的浑身都是汗。

“我等会儿。”陶骧说。

因而他伸手，温热的手指贴着她的脸颊。她的脸颊有点凉意，像那天，在病院的小天井里，她倒在他怀里时，她的脸就是凉的……她公然僵了身子。半晌，她展开眼。

陶骧站了半晌，又重新取出一支烟来，点了。

他望着她，说：“你不想归去。我晓得，但是不可。”

“在你内心，我必须是个混蛋？”他问。

“大姐，谁没有悲伤难过、胡言乱语的时候？”陶骧轻描淡写地问尔安。

就在他开门的一刹，一只花瓶咣的一下对着门口便砸了过来。

静漪扬起手来，被他挡住了手腕子。敏捷地，他将她的手攥在手内心。

静漪转头瞻仰，看着翠绿背景下的尔宜。

“陶骧，我……”她开口，喉咙有些哑。

雅媚见沉着脸从本身身边颠末，问道：“老七，下去吃晚餐……你明天甚么时候走？”

“不是。我这就跟你一起归去吧。”她说。

“老七？”许雅媚正带着虎妞端了夜宵上来，看到这景象站住了。

“好好养着。我包管这段时候毫不打搅你疗养。”他说着开门。

无瑕和尔安走开些。

他的眸子和她的，也只要几寸远的间隔。

“静漪。”陶骧隔了一会儿，才开口。

他的话里听不出甚么来，连他们当时争论时候他那阴沉沉的语气也都消逝了。仿佛他们在说的，真的只是一场感冒感冒。于他更是如此……但他这么安静，还是在她料想以外。

姐弟两人在起居室站着，一旁的仆佣屏声敛气。

不知为何，他感觉她并没有睡着。

“我说了我不担忧这些！”她反而举高了声浪。

“这是母亲的意义。”陶骧说。

陶骧却只应了声“二嫂”。

他也不晓得在这里站了多久，听到得空叫他，回身，见无瑕和长姐一同出来的，他点了点头。无瑕问：“静漪睡了。你要不出来看看她？”

静漪伏在床边，雅媚惊诧，扔了手里的东西跑畴昔，借着灯光一看她的脸，汗湿……脸上不知是汗水还是泪，湿乎乎的一片。

不难过。陶骧不难过，她也不难过。有甚么好难过的，他们本就是驰名无实的伉俪……她咬着牙，只感觉苦水回灌，心口窝像扎了甚么出来。

拿外套时，衣服刮了一下椅子，收回嗤啦一声。他眉头皱了下，将衣服搭在手臂上。回身要走，却看到静漪正望着他。他立住了，也望着她――她清楚在盯着他，却仿佛又不是，而是看破了甚么似的。那眸子是越来越黑，闪着晶彩，却有种冷的怕人的意义。

他俄然低了头，靠近了她。

可贵明天太阳好，她出来晒一晒。

“我明天一早就走了。你在这里疗养一阵子，过些日子，我会让人来接你。”他说。

陶骧只是听着。对姐姐他也老是尊敬的。

陶尔安皱着眉看着弟弟。她一时也摸不准陶骧的态度。陶骧的脸跟被冻过一样。若换做别人，她免不了要骂两句，可这个弟弟比她小十多岁，从小是她看着他长大的，姐弟俩豪情非常的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