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三章 易聚易散的云 （十）[第2页/共3页]

她当即就想到了冬哥儿。是大总管哈德广部下得力的小头子，府里各处的花草采买返来后都是他在经手安设。比来因办这差事出去过这院子一两回。小伙子机警、知进退，她印象里还是不错的，不想他竟还如此“移花接木”。

静漪拭着汗，看陶骧拿了一只打火机在手里。银色的打火机上有一只飞鹰的标示，弹出来的火苗却像灵蛇吐信。

磨磨蹭蹭地，草珠从廊柱边出来，一副不幸相。

珂儿边说，边给静漪盛了一碗红枣银耳百合汤。静漪虽是刚用过午餐，这是婆婆让人送来的，她也接了，吃了两口倒感觉味道好。珂儿回完了话，笑微微地望着她。

静漪要张妈预备午餐。她坐下来，看了看桌上的饭菜，让张妈留了一碟鹅油莴苣，其他的全都撤了去，说：“张妈你带草珠她们几个用饭去吧，让我静一静。”

不一会儿，不晓得本来藏身在那边的白狮懒洋洋地晃着呈现在她面前。她又拍鼓掌，让白狮过来，抚摩了下它的大头。正在褪毛期的白狮，看上去还是不瘦。静漪手上沾了几根狗毛，捻了拿给白狮看。白狮那对亮晶晶的小眼睛，就成了斗眼儿……恰在这时草珠过来，静漪接了茶，并不看她，问道：“还是不想说吗？”

张妈红了脸，说：“是，少奶奶。少奶奶不是病着么，我也想着这事儿能不惊扰到您最好。哪想到这么快……刚宋妈带人来，又只要月儿在。我在的话还能拦一拦，也不至于……”

“我不起来。少奶奶，我想过打了胎……但是狠不下心来……少奶奶，不如你就让人给我一帖药吧……”草珠抽抽泣噎地抹着泪，“好歹少奶奶别撵我走。我还在这里服侍少奶奶。出了这儿，我也没处所可去。他家里又不能收留我……我就只要死路一条了。”

草珠没否定。

静漪逗弄了下白狮，说：“咱这院子，虽说流派紧，那也是从外边来讲的。如有人里应外合，多紧的流派都不在话下。”

两只手垂着，手指绞在一处，脸红的发紫。

张妈不明以是，听她的叮咛撤了桌子带着几个女孩子下去吃午餐。

草珠一贯是有些怕这个庞然大物，见它过来，蹲下来头顶都齐着她的胸腹处，血盆大口张着，舌头垂下来，她不由自主地想遁藏开。静漪没有发话，她也不敢动。

草珠愣愣的，抹着脸上的泪站起来。

静漪晓得珂儿用心的，要不是手里拿着东西早就来逗弄白狮了，还是让秋薇把白狮牵到一边去，“秋薇去给白狮梳梳毛，瞧这毛褪的。”

草珠不语。

静漪将红绸子包还给她，说：“收着。下去吧，这两日不消你出来做活。只是没我的话，不准你分开你那间屋子半步。”

静漪表示了下白狮，白狮起来走到草珠身边蹲下，嗅了嗅她的裤脚。

“这事儿，你晓得你错在哪？”静漪握了绸子包，问。

秋薇见她如此，笑着说：“张妈您可真逗。”

她叮咛完了便在廊下坐了，拍鼓掌。

她走出去，听到抽泣声，叹口气，叫了声草珠。

秋薇看看静漪自个儿上楼去了，小声说不去了蜜斯累的时候就爱自个儿呆着。

“错在私相授受。”静漪说着，对白狮挥了动手。“我那日点化你，本想让你明白过来，好早点过了明路，哪晓得你竟仍不走正道？一错再错，到这会儿还不说实话？”

静漪想着珂儿说陶骧早上才从嘉峪关返来，他这又来回一趟栖云山，看来这几天是没有歇息好，恐怕不会那么快回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