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三章 易聚易散的云 （二）[第2页/共3页]

“说蜜斯一来，扳连二少爷一家子被劫……过门没几日，家里就不安宁。这里那边、里里外外事情一样样冒出来，就没消停过……新婚才几日，还新正腊月的，亲娘就走了……然后自个儿还一病不起的，也不晓得是不是肺痨……蜜斯，你要再不好起来出去露露面，怕是她们给姑爷讨小的话都要说出来了。”秋薇气不平，洋伞上垂下来的珠穗蕾丝都晃闲逛悠的。

“你就是爱往内心去不是？”静漪看她紧绷着小脸儿，缓缓地说。“我们岂是说不得的人？”

“少奶奶，茶来了。”

月儿要退下，她想起来，问：“如何不见草珠？”

她跟秋薇从石径上绕到后院去。

静漪被轰动，看一眼上茶的侍女，珠圆玉润的一个女人，问：“你是月儿？”

“没了娘的孩子，再娇气也有限。你就是粗心粗心。这一点，比起你大哥和二哥来，都差的远了。就是他们也有限，何况你。”陶老夫人皱着眉，挥手让他放了帘子。

“也是，蜜斯神采太差了。”秋薇笑道。她收了伞，立在一旁。

陶骧叮咛陈妈让轿夫慢走些的。

秋薇没说“她们”都是谁，她也不想问。

这一个多月来，来往函件她只让秋薇收着，一封都没有开过。

陶骧见祖母这话不是没有来头，就笑笑，等着下文。

静漪笑笑，点头。

淡淡的姜黄色，香气也淡淡的。是甜美的牡丹花香。

“草珠这两日身上不大好呢。”月儿说着，脸又红了下。

秋薇就感觉更委曲。看看静漪澹泊的模样，想着她的蜜斯自来就是如许，就说：“蜜斯病着，我就不想跟蜜斯说这个。可如果别的，我也不睬……凭甚么说我们不吉利？”

陶骧就看她是一副被吓住的模样，扫了眼小几上，茶点她都是动都没有动的。

“蜜斯，要不要吃点甚么？老太太今儿带来的点心是牡丹饼。陈妈妈做的。张妈说，陈妈做点心可有一手了。特别是牡丹饼。今儿又拿来一些，倒说本年新奇的花朵做的也就这些了。说是因为本年牡丹花开的不好呢，不晓得如何了。”秋薇说着，笑嘻嘻地指着本身圆圆的脸腮，“蜜斯你也不如何吃这些，每回都便宜了我。你看，你是瘦的不成模样，我要胖成小肥猪了。”

“眼下没甚么。去吧。”静漪暖和地说。

只走了几步罢了，陶老夫人便扶着陶骧的手，让静漪从速归去。

“是。”月儿被她看着，内疚地抿嘴浅笑，稍稍有点局促。“秋薇姐姐说少奶奶在这儿，让我把茶点送过来。”

“去吧。归正闲着也没有甚么事情。”静漪说。

她推测了。

“都好了？”静漪问月儿。

走到阶下，陶老夫人提了下裙。待陈妈收了伞和金萱银萱先迈步出门，在轿边等着了。她才说：“你倒也会说，哪儿做的又不好了。”

静漪听着这话必定是空穴来风。

静漪想着，大抵是女孩儿家的弊端，也没有细问，只让她去了。坐在那边喝完了一盏茶，倒还不见秋薇出来给她送信。她就那么坐着，也见了累。垂垂就有些犯含混，歪在椅子上就想睡……“啪嗒”一声轻响，静漪睁眼，发明陶骧就坐在她身边。她的信匣子，则放在小几上。

陶骧见她垂下视线，并不看他，只伸手去拿了一枚牡丹饼……那饼薄而小，一掰，有细碎的饼屑落下来，沾在裙子上。她微粥眉头，拿了帕子悄悄拂去，金镶玉链子就在腕上晃着，悄悄的一点金光，一闪，一闪的……她抬眼，望着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