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六章 至深至浅的痕 （二）[第1页/共3页]

陶骧正让人出去送粥，听祖母这么说，一伸手将餐盘接了，过来道：“那我服侍奶奶用饭。”

“是。明天有点任务。再说父亲也在司令部，我还是陪着父亲。”陶骧说着起家，“奶奶您歇着。母亲，我送她归去吧？”

陶夫人见她如此，让金萱清算了碗，推着陶骧出门的工夫，轻声问：“如何又惹老太太恼了？不是让你这些日子留意些么？”

陶老夫人看他，说：“我看她还好。”

铃儿忙过来拉她，笑道：“八蜜斯真是的，整天跌交，这可如何好呢……八蜜斯，你不在家，老爷太太和老太太提及八蜜斯的婚事来了呢。”

尔宜等她一走，迫不及待地往回走。她的小丫头铃儿说：“八蜜斯慢着些儿！”

静漪和陶骧一处坐了，只听她们说了一会儿的话，陶骧便说：“奶奶，母亲，我得走了。”

“恰是。骆家老太太七十大寿，大宴三日。本日是头一天。老太太本来是要去的，这下去不成了。”陶夫人见静漪和尔宜都用完了，等她们洗好了手，轻声说：“出来陪老太太坐一会儿的。”

“你不晓得我这也是上火了么？”陶老夫人俄然大声问。

陶夫人听到动静，出去看看。见陶骧立于床边，晓得老太太一生机，是不听人劝的。可又不能不劝，她往前一走，老太太干脆就说：“都出去用饭吧，让我也清净清净。”

静漪又闻到那果香和花香稠浊的烟气，朦昏黄胧的，在老祖母身边氤了一周，看上去，老祖母都有些仙气似的。

“今晚不能在家？”陶夫人问道。

陶夫人笑，说：“你就是一张嘴最好。”

陶夫人又叮咛了陈妈金萱她们一番，才同陶骧佳耦一道走出来。尔宜送他们出来，等陶骧和静漪走了，尔宜才舒了口气，催着母亲上轿。

“胡说。”陶夫人看看静漪，“老七打电话畴昔，姑奶奶们说时候不早了，她们今儿去骆家看戏也乏了，就不让你畴昔倒蹬了，归去早早歇着。明儿也不消特地绕那么远去萝蕤堂，夙起来老太太这儿，一并也就见了。”

陶骧看母亲的神采，说：“您放心，过会儿就好了。”

“没有。七嫂身材是不太好。那阵子又累，几近每天都在应酬，底子没有好好歇息过。母亲就别再揣摩这事儿了。七嫂心细，让她发觉，总归不好吧……”尔宜踌躇着说。

尔宜笑嘻嘻地问：“母亲，你要把七嫂给喂成瘦子？”

静漪没推测陶骧会这么说，一时坐着没动，只是昂首望他。

他坐下，转头看了她，说：“你出去用饭吧。”

陶夫人感觉她固然是孩子话，说的倒是也有事理。何况她也只是猜想，从陶骧和静漪的态度看不出甚么来，尔宜又不肯说。只是她摇了点头，道：“我得问问你大姐。”

“我想在母切身边，孝敬您，不可么？”尔宜撒娇。

“七哥和七嫂的事嘛。我真的不晓得。”尔宜放动手来，望着母亲，“七哥返来讲甚么了？”

陶老夫人笑着说：“这回天儿真的热了，你就去前面的水阁风凉吧。”

“嗯，看七嫂，一嫁那么远，读书的时候也没有总在她亲娘身边，留下遗憾就是毕生的……我不是说那些。法政书院也好。我出去看过了，晓得甚么样的黉舍才合适我读。再说，我也方才想明白将来我要做甚么。”尔宜搂着陶夫人。

陶骧有点焦急，她却摆手说没干系，说着皱了眉。陶骧便问她：“让胡大夫来给打一针好不好？”

陶老夫人却不睬她，对静漪说：“静漪去吧。”

“好，你去做点事出来给我们瞧瞧……也不知能留你几年，既然你父亲和你哥哥们都同意，我也没有甚么好说的。只是读书的路是你本身选的，要读就好好读书。另有，我有事要问问你……”陶夫人正色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