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七章 若即若离的鬟 （二）[第1页/共4页]

“十蜜斯！”静漪听到有人叫她，转过身来一看，认出是黄珍妮。

西花圃里挂了彩灯，也有零散的客人借着灯光游园。今晚庆园夜不闭户，从西侧门出去，走不远便是赵家，也是流派大开，便利客人们来往。

之鸾拿了一块糖，剥了玻璃糖纸去，笑道：“你这儿的差事，之忓倒是经心。”

静漪听了，脸上却有一丝不易发觉的暗影闪过。

……

“女人黄，好久不见。”静漪说。

“在这里等等吧。省的你刻苦。”慧安笑道。看看这里，问道：“这是走到哪儿了？”

“大喜的日子，说甚么白骨精呢？怪吓人的。”门帘一挑，程之鸾笑着的出去。目光就在静漪周身一转。

“老九明天早晨喝了很多酒，恐怕是找处所歇息去了。”金碧全笑着说。

她们两人站在惜阴厅的门外，仆人将门帘打起，热烈鼓噪的声音顿时有鼎沸之势。

“你怕碰到他？”慧安问。

“三哥是宗子，娶的又是那样一名老婆。这已经是俭省的体例了。”静漪说，看着慧安，“到九哥，就凭我们两家的友情，是不会虐待你的，定要大办起来的。你若实在不喜浪费，同上人们直说就是了。母亲是通情达理的人。”

静漪更加感觉她可亲。并不似别的女子，同她开一星半点打趣，扭捏作态。也看得出来，慧安是倾慕之慎的。就是这一样，也让她感觉慧安好。

“就是他？”慧安也看到了陶骧。见静漪点头，她低低的“哦”了一声。

“七姐，你如何来了？”静漪问。再一看，之鸾身后跟着江慧安。之鸾是一身秋香色的洋装，挽好的发髻还插着同色的鸵鸟毛，喜气洋洋；慧安则是一身蜜合色的裙褂，划一端庄——“真美。”静漪奖饰道。

她的高跟鞋笃笃笃短促的敲打着空中，去了。

黄珍妮拿了两杯香槟来，浅笑着，递给静漪一杯。

“蜜斯，你再不起来，舞会都要结束了。”秋薇托着腮帮子，坐在床边的矮凳上，看她坐起来，轻声说。

静漪接了。

“等我换好鞋子。”静漪回身看着地上那双和裙子相配的同色跳舞鞋子，低低的叹了一声——鞋跟又细又高，要穿戴它走那么多路么……她狠了狠心，还是穿上。

黄珍妮笑了笑，也挥了挥手，说：“我归去跳舞……等下请我跳支舞吧？”

两人已经走到了西园戏楼前，秋薇还没有来。

站在静漪身后的孔远遒看到黄珍妮，皱了下眉。慧全对他摇点头，低声说了句甚么。黄珍妮却像挑衅似的，用心将本技艺中的酒杯举高些，似是让他们看清楚，对着静漪笑道：“十蜜斯，我酒后无德，前次多有冲犯，惹十蜜斯活力了。这一杯酒，是我特地来跟十蜜斯赔罪的。”

为了喜庆，预备了件深红色的晚号衣。秋薇忙着给她系背后的带子。带子抽了又抽，硬是比那日试穿的时候，还要出来一扣。秋薇攥动手里的丝带，说：“蜜斯，你要再瘦，谨慎一跳舞，裙子掉下来。”

静漪浅笑。

“……这园子也太大了。我那日归去，同父亲说，庆园像大观园。父亲和我开打趣，说莫非我的慧安是刘姥姥么？每次出去，都像是头一回。”慧安笑着说。

“嗯。不过现在好了。”静漪下床来，把长发翻开，蓬着头，“我洗好脸你给我梳头。梳简朴些的，那衣服富丽，反倒不消太昌大的装潢。”

慧安听她打趣，只是脸红。

怕，是不怕的。

“他是甚么样的人？”慧安小声的问。

之鸾看看她，笑道：“我要把你交给十妹才气放心——十妹你快些出来陪慧安去听戏，好闷的，她竟然能听的津津有味，还说的头头是道，我真服了她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