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一章 似真似幻的沙 （十二）[第1页/共4页]

趁着陶骧带瑟瑟进书房和白狮玩去了，她回房去。果不其然床头柜子上放了一个七彩锦匣，翻开来看看，内里有两卷钞票，一本空缺支票簿子，另有一大摞红包。翻开红包看看，钱数有多有少。她揣测着，给下人的红包能够返来再说，给尔宜和瑟瑟麒麟的就得带着了。她拿了几个红包揣在身上，将锦匣收好了。

“让二嫂去动供品。”尔宜帮她搓揉着膝盖，笑嘻嘻地说，“我就跟着你们俩，看你们俩要做甚么。谁晓得二嫂胆量这么大，我本来要去跟母亲告状，让她罚你。你自个儿就摔这一大跤，就算罚过了。我就不去多这个嘴了。”

“八姑我也去！”瑟瑟叫她。

陶骧摸了摸她的额头，说：“这才乖。”

陶骧看到静漪进屋把佛手放在茶几上，问瑟瑟：“又调皮了吧？”

静漪看她，这应是标准的陶家媳妇的模样吧，提到仇家，不见倨傲，但是高傲。不止雅媚，大少奶奶不言声时，也自有一些不怒自威的气势。

瑟瑟点头，憋着不说话，等雅媚走了，她扯着静漪的手往琅园走，才小声说：“我才不会闹呢。”

“甚么事儿啊，你别跑，慢点走。”雅媚喊道。

雅媚只好说：“那我归去清算一下，过一会儿让虎妞儿来接她归去——瑟瑟你明天不昼寝，早晨守岁不准闹。另有，畴昔不准吵着七叔，晓得吗？”

“她的马。给马起那么个本国名字，还被父亲说了一顿。说了也不改。”雅媚给静漪解释了下，“这家里最爱马的就是老七和八妹了。你还不归去看看？”

“你这是操的哪份儿心哪？”静漪随口说着。

瑟瑟已经摆脱了她的手，想一想，返来把佛手塞到她手中，先跑出来了。

尔宜笑，望着静漪道：“都是冲着七嫂去的，我在没有效的。哎哟，对了，我另有别的事儿呢……二嫂、七嫂，我走了。”

“离早晨祭奠时候还早着呢。要守岁，到时候打打盹可不成。归去歇一歇，换过衣服再来。我也得归去换衣服的。”雅媚说着，将瑟瑟拉过来，“瑟瑟跟小婶婶再见。”

“嗯，吃你的醋，怕是从今今后都吃不过来了呢！不过话说返来，我是不敢招惹大蜜斯的。我同御之结婚时，她还在海内。正巧她诞育她的三儿子，在家一住了几个月。人倒是极好的，只是脾气实在让人受不了。”雅媚说着，真就从那只庞大的描金黄底粉彩大碗里拿了一个佛手出来给瑟瑟。

静漪心想着供桌上的供品，总不好真的拿给小孩子玩，恐怕对先人不敬，就把瑟瑟抱起来哄着，说：“二嫂你又妒忌。”

用过午餐以后，看气候还好，雅媚便起意带着静漪在宅内转转。静漪牵着瑟瑟的手，跟着雅媚走，边走边听她讲些陶家的旧事。有些她已经听张妈讲过了，雅媚却比张妈讲的更丰富更风趣，她听着感觉很好。别处也罢了，摆祭的正堂她观光的格外细心些。正堂与前些日子停止结婚典礼时的安插已经大大的变了样。从外到内都铺上红毡。静漪走在红毡上，跟着红毡延长到正堂深处，昂首便瞥见摆祭品的长条案，是大张的黄花梨大案，上面钟鼎俱全，都是古物。更不要说邃密的祭品，看上去是琳琅满目。正中香案上，香炉中冒着袅袅烟气，氤氲环抱在堂内。静漪在这薄烟蒙蒙中，举目而望，堂上悬着一幅幅庞大的陶氏先人的画像。密密地摆列着，画像中先人脸孔都或严厉或慈和，眼神倒是分歧地仿佛自上而下俯视似的，静漪看着看着，更加屏声静气起来。连一贯爱谈笑的雅媚和活泼的瑟瑟，也不知不觉垂垂温馨多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