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一章 似真似幻的沙 （七）[第1页/共3页]

雅媚想了想，说：“折腾的死去活来，哪能再记的那么清楚。女人生孩子，还不是鬼门关过么。”

“只可惜那晚临时有事，我们走的早了些。程老板等闲不会出京的。倒是有个号称是他女弟子的来了，传闻这阵子在城里颇得追捧。我看了看，戏码子直排到下了十五，都是程派名段。我们且记上一笔，转头敲七妹这笔小竹杠。不看戏，也看看这位心机极深的风骚伶人，到底是个甚么模样。瞧过戏，一起奔了德祥楼去用了宵夜再回家不迟。”雅媚笑道。

白狮已经被吊了起来，就挂在院中的紫藤架上。

“被母亲和大嫂闻声我这么和你说话，必然又要说我没有个模样了。”雅媚抬眼看了看内里，浅笑着说，声音低低的，“可我说真的呢。妩”

符氏也不等她说完，起脚便走。边走边问：“大少爷为甚么发作白狮？”

“我记得四姐姐的。比我大两岁。”雅媚说着，拍拍静漪的手。“四姐姐的婚礼上，你这个小丫头不知从哪儿冒出来，抱着四姐姐的腿不准她出门子，哭的惊天动地的。惹的程伯母那通心伤。”

符黎贞先瞪了雅媚一眼，对静漪道：“也都是胡乱听的。倒是程老板的戏，听来最有滋味。扮相也好，身材也好，可贵的是戏词都和旁人有些个不一样的处所。《游龙戏凤》、《贺后骂殿》甚么的是好，我还是最爱程老板那一出《思凡》，太见功力。”

符黎贞秀眉一蹙，脚下不断地仓促往谭园赶，已经顾不得身边另有个静漪。

一进门她便呆了下。

转眼她已经来到近前，上气不接下气地说：“大少奶奶……快……”

谭园间隔陶夫人这里倒不算远，穿过陶府中轴的正院的后花圃便能够了。静漪因见这小小的后花圃都已经扎上彩绸和松柏枝条，料着前面正殿里安插的就更豪华。昨日她只顾了施礼，倒也没细心看。现在只是感觉这么昌大地装点起来，寂静厉穆的宅邸添了些喜气，没有那么令人生畏了。

“有甚么干系。”雅媚浅笑着说，并不见涓滴的难过，“奶奶也说，后代都是缘分。缘分就瑟瑟这么多，不是十个八个的，强求不来的。再说有瑟瑟了，我也很满足。”

她个子比静漪高出一截，只是人柔弱，行动端的是弱柳扶风普通。静漪低头看时，见符黎贞裙下鞋尖微露，看出她是半大脚的，听着说话间已经有些气喘，忙搀扶了她，让她上轿去。

雅媚沉默半晌，才说：“你当我不想瑟瑟有个伴儿么？当初生瑟瑟时产生不测，没有一尸两命已是幸运。大夫亲口讲的，再有孩子的机遇，菩萨不会给我了。”

符黎贞见她大风雅方地承诺了，说：“母亲如果分歧意，我们再想别的体例找乐子罢。”

雅媚却笑道：“我方才在跟七妹算计本年会有多少压岁钱。七妹头一年，甚么都是双份儿的。转头让她请我们瞧戏去吧？”

雅媚看着她，说：“是不是因为这个，你才想学医的？”

“在说甚么悄悄话？”符黎贞敲了下门，望着坐在一处看上去密切无间的静漪和雅媚，浅笑着问。

“当时很险么？”静漪问。

静漪手臂环着瑟瑟，点了点头，说：“四家姐便是如许亡故的。”

“母亲不是说了，七妹是新人，不让随便出门么？你又出馊主张。”符氏过来坐下，手中的两摞帐本放在桌上，空脱手来逗弄着叫她大伯母的瑟瑟。

雅媚看着女儿敬爱的模样，忍不住又去捏她的脸，抬高声音跟静漪说：“都说新婚一月不空房，就趁着这个时候，快点怀上一个吧……生个儿子也好，女儿也好，像瑟瑟或者麟儿，要你亲也亲不敷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