5第五章[第1页/共3页]
白上人却迷惑了,“不机灵聪明?”
白上人点头,便行望闻问切之事。待一番诊治下来,便缓缓说,“竟是多思多虑,常忧常苦的脉象。”
林夫人道:“恳请上人施救。”
现在与林夫人并肩坐着守在她身边,见她荏弱痛苦的模样,公然又想起当初,一时竟难过得有些受不住了。
白上人却不睬会他的忐忑。
幸而外间很快便有人趋步来通禀,“庆乐王府长史并白上人来了。”
在他怀中老是比旁处更暖和缓放心,林夫人忍着眼泪点了点头,道:“我只怕本日医好了她,明日又让旁人害了她。”
赵世番被她扑得一时乱了手脚,竟不知该抱住她还是如何的――他并非这么不识情味的男人,实在是林夫人生来就不是秉质荏弱的女人。她现在上前甩赵世番两嘴巴子,也没投身扑过来更令赵世番手足无措了。
林夫人鼻头便一酸,靠进燕国公怀里落下泪来。
就又推开雁卿的外套检察,公然见她上臂内侧有嫣红的指痕――也是她现在乱了心神,未曾想到这是本日雁卿与丫环们推搡时不留意留下的,只觉得本身所忧愁的是真事,便感觉有好天轰隆当头劈下来。一时连脊梁都冷透了。
因他深解玄理,这些年京中名流都以能与他交游、说道为荣,庆乐王这般不好玄理的俗人,也情愿与他下棋喝茶。他识人论事常常一言成谶,少有不中的。庆乐王虽不信卜相之说,却也觉出他的聪明。赶上难明之事,便常去听他解惑。他倒不轻视权贵,只说庆乐王是“刻薄人”,便来往起来。
天气晚了,早有人接待着大夫们归去歇息。屋里也只她一个。她记取雁卿心口那道瘀伤,便替雁卿用药酒揉开。揉完了俄然又想起,雁卿嘴笨,向来不会告状。既然本日她瞧不见的时候,柳姨娘敢在雁卿身上弄这么道伤,那么平素呢?焉知雁卿便未曾被旁人虐待过?
林夫人便道:“上人谈笑了。小女才八岁,且……大家皆知,她是最不机灵聪明的,能有甚么忧思。”
白上人就问:“要动刀,也能够?”虽是咨询,却已开了药箱取出一柄薄细锋利的剃刀来,双指按在雁卿的眉心,“她的面相过于美满,命途也过于繁华。有道是月盈则亏,人满则损。太美满了招小人,太繁华了生盘曲。又有智者多虑、傻人傻福之说……可见好一定好,不好也一定不好。我这一刀下去,不免要留个疤、改个命,许还会损了她今后繁华。却反正能了断现在烦恼,这也不要紧么?”
听闻赵世番唤她,眼中泪水再止不住的滚落下来。
赵世番因被母亲怒斥过,心下也很有些惶恐。行步便非常仓猝。进屋便被门槛绊了一下,往阁房去时,又差点撞翻了熏香炉。黄铜错金的博山炉,质地非常沉重。他撞得疼了,才稍稍止步。
林夫人天然是守在雁卿床边的。
白上人就嘲笑道,“多嘴多舌那是自作聪明,真聪明则必多思而少言。”又道,“罢了,她到底年幼,再聪明也不至思虑到这般境地――她幼时可曾受过甚么惊吓磨难,易成梦魇的?”
雁卿躺在床上,仿佛是不可血的原因,小脸惨白紧绷着。
赵世番就低头亲吻着林夫人的额头,缓缓抚摩着她的脊背,轻声安抚道,“我已差人往庆乐王府去了――王府里养的大夫并不比太病院里的差,定能保雁丫头安然。你且不要哭。”
进屋瞧见林夫人,他也只微微点头。便放下肩上医箱,取了酒水净手,上前来看雁卿。
赵世番虽已少歇在林夫人这里,却也日日往正院里来。这些陈列他清楚是熟谙的,彻夜看着,竟也忽而感觉陌生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