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2章 雪沉[第2页/共3页]

快到中午，气候渐热。阿沅和靖屿立在承庆宫外的廊檐，只闻得内里欢声笑语，也听不大逼真。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候，靖屿垂垂有些不耐：“菩萨姐姐，我们站在这里做甚么？一点都不好玩。”

靖屿拍掌道：“好好好，这个好玩，还要玩。”

阿沅忙道：“姐姐快别如许说，实在我现在挺好的，跟着四皇爷有吃有喝，又不消守甚么端方。若说他过的是神仙日子，我也沾了他的光，是半个女菩萨了。”话未说完，又觉不当，微微红了脸，问道：“姐姐迩来如何？”

“月出皎兮，佼人僚兮。舒窈纠兮，劳心悄兮。

皇后淳于氏柔声道：“儿臣自当经心极力为皇上和母后分忧。只是儿臣蠢钝，恐怕一时担不起如许的重担，还要请母后多照看着些。”

阿沅一转头，正对上杨慕芝温婉的笑意，低低唤了声：“姐姐。”如霜跟在她身后，只低着头不说话。

院中桂花花开，清风拂来，只觉暗香浮动。杨慕芝打量了一眼正在熟睡的靖屿，笑问：“想必这位就是四皇爷了。”

阿沅想了想道：“她是另一个菩萨姐姐。”

太后唇角含笑：“天子言重了。天子整天要劳累国事，天然得空后宫，现在皇后出了月，哀家也可放心了。本日起，哀家便不再过问六宫之事，全权交给皇后了。”

这番话被她用极平平的口气说出，只让人感觉情真意切，字字皆出于肺腑。阿沅眼底感到一丝炽热，半晌说不上一句话来，最后只道：“姐姐，我会好好的，也请你要多多保重。”

阿沅陪着靖屿坐在离后妃席座稍远的一桌，同席的另有毓贵太妃和几位老太妃，珣郡王靖邺，以及未出阁的五长公主绮玥。相较于帝后那主桌上讲究尊卑有序，大家正襟端坐，这侧桌上的几人可谓是谈笑风生，不时便传出一阵开朗的大笑。

接着又是一阵铃声响起，本来红绳牵动，那小舟缓缓向岸边驶来。那女子横笛而奏，吹的还是方才那首曲子，只曲直调略略欢愉了些，带着春意的殷殷期盼，惹人无穷遐思。

梅雪沉稍稍一怔，洁白的面庞略带娇羞，旋即埋了下去。

皇后忙起家道：“请母后指导。”

绮玥一哼：“这类寡淡的桂花甜酿，我怎会喝醉？母妃你别担忧，我定要让四哥输一次才甘心！”

太后笑道：“那就好。”又问向靖祯：“那么天子呢？”

太后笑着表示她坐下：“皇后行事不必如此谨慎翼翼，哀家不过想说，固然现在国泰民安，可天子这后宫还是人丁淡薄，膝下子嗣也独一崇晖一个，还是叫哀家放心不下……”她顿了顿，成心偶然地看了梅雪沉两眼，又问她：“皇后如何看？”

彼时杨慕芝坐在荣嫔身侧，靖祯的目光划过一众妃嫔，落在她淡然低垂的视线上。他面色微沉，凝神了半晌，淡然笑道：“儿子感觉，梅氏就很好。”

她径直来到月台下，款款下拜：“臣女梅氏，恭祝皇上皇后万福金安，皇太后福寿安康。”

月出皓兮，佼人懰兮。舒忧受兮，劳心慅兮。

如霜道：“皇后娘娘留了蜜斯在内里说话，你若想见她，在外甲等着就是了。不过我问你的话，你也别和她提及，免得蜜斯觉得我欺负了你去，又要好一顿说我。”

阿沅点点头：“你放心，我只说该说的话，旁的一句也不会提起。”她本回身要走，又别过甚道：“现在宫里一双双眼睛都盯着姐姐，那些似是而非教唆诽谤的话，你还是少上点心，别叫那些人得逞，到头来伤了本身人的心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