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4章 新生[第2页/共3页]

太后咬牙恨道：“果然如此！”

靖祯道：“母后何出此言？”眼角的余光里，兰妃也低着头跪在冷硬的地砖上，并不看他。原觉得他赶来相救，她会感激，起码会放低了身材乞助于他，却得不到她分毫的动容，内心不免像被银针刺过普通疼痛。只是那刺痛对于一颗坚若盘石的痴心来讲，并算不得甚么，他神采很快规复如常，道：“母后莫非还在究查刺客一事？”

太后问：“何事？”

太后先前见她以自残毁去证据，那里会被她这番话便哄了去，只嘲笑道：“好一张利嘴！”

见靖祯不语，她又道：“何况天子有没有想过，你如许毫无顾忌地宠嬖她，便是将她置于风口浪尖。宫内里这么多女人，每天都盯着她，恨不得要噬其肉、啖其血，你能护她一时，又能护她一世吗？”

太后不信：“此话当真？”

靖祯向太后展颜笑道：“看来是母后曲解了，这宫女朕之前也见过，父皇出殡前便在兰妃身边服侍的。”

太后淡淡的“嗯”了一声，道：“哀家看你伶牙俐齿的，恰好身边缺个说话的人，你便留在长宁宫奉侍哀家吧。”

太后道：“但是天子对于后宫，并不能做到以大局为重啊。”她一顿，沉声道：“天子过分偏疼兰妃，可知既伤了皇后和其他妃嫔的心，也伤了这些女人身后家属权势的心！”

靖祯素知兰妃体弱，此番跪了几个时候已垂垂不支，便叮咛了人扶她起来，赐了椅座，又表示阮嘉：“既然太后不究查你了，还不从速谢恩？”

靖祯原觉得太后是因刺客一事迁怒兰妃，此时甚为不解，遂问道：“这又是如何回事？”

靖祯仿佛恍然想起甚么似的，问道：“就是先前得了痘疹的阿谁宫女？”

靖祯恭敬道：“儿子必不会欺瞒母后。”

太后似是不忍，放缓了语气道：“哀家但愿你能够恩泽六宫，也是为了天子的子嗣着想。皇后约莫另有两个多月就要分娩了，只要她生的是个皇子，嫡子一出，天子便可撤去赐给嫔御的避子汤。让她们尽早为天子开枝散叶，连绵子嗣，哀家也就心安了。”

阮嘉心头一震，急欲听他下文。

靖祯没想到太后竟然与他提及先帝后宫旧事，不由有些汗颜，只得应道：“母后掌管六宫，心胸天下，天然不似平常妃嫔只知一味争风妒忌。”

太后见了他并没有欢畅起来，兀自嘲笑道：“天子仍然筹算替她瞒天过海吗？”

她扬起了嘴角，回道：“奴婢阿沅，没见过父母，也不知姓氏。”

靖祯进了殿门，只见一地粉瓷玉碎，太后瞋目圆睁地俯视着堂下一世人等。那些人看到天子驾临，又伏在地上向他叩首，口中道着“万福金安”。

兰妃道：“并无此事。阿沅是臣妾在掖庭里偶尔碰到的，当时她已病重，臣妾见她与臣妾已故的表妹极其类似，又喜她聪慧，便将她收留在宫里。”

太后笑道：“天子这句话说的，不知是褒是贬？”

“儿子固然命令将此案秘而不宣，也当即派了内卫营暗中调查。”靖祯看了一眼阮嘉，淡然道：“这个小宫女在云台宫发明毒粽后，当即出宫想找兰妃申明环境，她恐怕还不晓得，那天下午，云台宫失落了一名宫女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