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3章 云下丢失的人，月下团圆的饭[第1页/共8页]

王莺莺入迷地听着，嘴角勉强勾起笑容：“还觉得甚么了不起的奥妙，普浅显通的。”

刘十三喊：“外婆，别看花，用饭啊。”

刘十三倒没传闻毛婷婷结婚的动静，三个牌友七嘴八舌地会商。

八月还是过得很快。球球跟着程霜，学会拼音，歪歪扭扭能写下刘十三的名字。气候闷热，她的棚子临水，略微好些，但早晨蚊虫飞舞，让她搬出来住进小院，她不承诺，因为要照顾父亲。她捣鼓着旧蚊帐，做成门帘，拔菖蒲熏蚊子，好几天没呈现。

我的妈妈有一双敞亮的大眼睛，眼睛里装的都是我的身影。

王莺莺急仓促回厨房，刘十三莫名其妙，老太太拿了他的东西，也不见服软。

地痞嘴巴没遮拦，讲得努力，最后一人说：“不幸你阿谁姐夫，唉，他不晓得毛婷婷在本地的名誉，如果他晓得，还敢娶她吗？”

“球球也要！”球球举起舔洁净的空碗。

一老一少看着刚出炉的海报，相互吹嘘，巷子传来大喇叭播放的音乐，歌声越来越近，伴跟着呼喊的声音：

“我不认字，问他写了啥，他不肯讲。他写作文，《记一件难忘的事》啦，《最美的春季》啦，都肯念给我听，那一篇咋就不可呢？嘿嘿，他觉得小学的东西我卖废纸了，没想到会把这个留着。”

我的妈妈

刘十三受宠若惊：“你搞甚么，这么和顺，有甚么诡计？”

小镇病院，刘十三缝了几针，大夫说不严峻。刘十三头裹纱布，哭丧着脸，不晓得回家如何交代。门口一阵脚步声，毛婷婷仓促忙忙出去。

五年二班　刘十三

毛志杰刚点上的烟，一下摔掉，瞪着刘十三，牌都不洗，口水喷到刘十三脸上：“滚！她不是要结婚了吗？顿时要给老头子做老婆，还要当后妈，他妈的真不要脸，滚，她买的东西我不要！”

王莺莺面庞一变：“锅里还炖着鱼呢，捣甚么乱，鱼焦了我把你炖了。”

小镇的夏季，全镇懒洋洋，只要知了不知怠倦地鸣叫。汗水挂在眼角，刘十三感觉胸闷，闷到要爆炸，他也捡起一块板砖，指着毛志杰说：“放手。”

“旺发超市开业一周年大酬宾！”

程霜也很镇静，清清喉咙朗读：“五年二班，刘十三，我的妈妈……”

淡淡的圆月刚挂上天涯，云彩残暴，程霜溜进院子，大喊：“外婆，今晚吃甚么？”

她翻开药霜盖子一闻，又递给程霜：“你闻闻，香不香？”

她捋了捋白发，说：“我去睡个午觉，你也歇息会儿。十三的床洁净，我早上重新铺过，气候热，别出去瞎跑。”王莺莺回身走出房间，一贯精力的她背影佝偻，程霜望着，感觉她很孤傲，也很衰老。

桌边四张条凳，隔壁桂花开了，从墙头探出好几枝。桌下点盘蚊香，三人正襟端坐，王莺莺手脚缓慢，半晌间摆完盘子碟子。最后一锅汤上桌，王莺莺才脱下围裙，擎了坛酒落座。

毛志杰说：“退不退？”

月尾，补习班结束了，邻近开学，程霜闲得慌。她漫步进院子，王莺莺拖出齐腰高的柳筐，表示她从速过来。程霜取出马克笔，问：“十三呢？”

王莺莺摇了点头：“年青时候的蜜斯妹，之前说，女性要自强，顶半边天。年纪大了，改口了，说这一代人不可，镇子小，迟误她了。管不了，别理她。”她脱下套袖，吹了口气，淡青色烟雾笔挺冲出，消逝，像若无其事吹掉了往昔。程霜心想，好拉风的老太太。

两人溜进刘十三的斗室间，王莺莺翻开柜子，被子底下摸出饼干盒，翻开，两张写作文的方格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