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：初遇弄无悯 - 第5话[第1页/共2页]

“我倒是赶得巧。”苍文看看有尾，美意一笑。

“相救之恩，何故报偿？”女童掸掸身上土灰，又胡乱理理披发，柔声道。

“师父，不知有尾当如何措置？”苍文原是忧心弄无悯要将有尾送返来处，见弄无悯不该，有尾也蜷在一角似是打起盹来。苍文不便多言，只得驱马，持续前行。

“人间孩童，其心澄明。即便那群恶劣小儿，欺我辱我，心机却纯，一眼看去便已通透，故不成惑。”有尾把玩手上茶盅，腔调倒是黯然：“如果设局策划，心有它图，何必强忍十载欺侮？”言罢，神采转淡。

苍文大怒，按捺不下，一把拉了身边顽童，喝道：“不欲分开，是想讨打？”

“多谢神仙。”有尾将本身包进纯白锦缎披风，喃喃道：“可比草垛柔嫩万倍。也多谢你，姣美哥哥。”有尾冲苍文挤挤眼，戏谑道。

苍文点头一应，已携女童飞至半空。

“徒儿受教。”苍文应着，倾身切近。弄无悯蓦地睁眼，二人对视一霎，电光火石。苍文突感晕眩，后背一阵疼痛酸麻。

“苍文，赶路吧。”弄无悯随即闭目。

“本日施术，实是无法。饥肠辘辘，全为口腹之欲所诱。”

弄无悯接了茶，微微点头。

女童颈上，竟是其本身所生蛇尾。苍文心惊，一时没了行动。

“过来。”弄无悯轻道。

“珍宝金乌丹？您曾言及一二。”

“我叫有尾，住在胥叠山边相忆村。”女童低眉，谨慎翼翼道。

“可无益诱相忆村其他村人？”苍文又问。

苍文闻言，低眉凝睇，这方见其面庞--容姿艳绝。眼底尤得桃花万树，胸前另有白雪千疏。惜其衣衫陈旧，鞋袜也被那群顽童剥了去，暴露一只畸形跛脚；身后蛇尾垂地，诡异非常。苍文一愣，缓道，“愿效犬马之劳。”

“师父……不知何故，忽感不适，”苍文沉下身扶额叹道：“竟不太记得何时回返。”

马车中师徒二人正各自埋头打坐，猛听得厢外火龙驹一阵嘶鸣。

“胥叠山不是少有人迹么？另有，你究竟何时对我施术？”苍文急道。

“还道是何非常，原不过孩童玩闹。”苍文藏身林间，见不远处空位，四五垂髫小儿围作一圈，念念有词。苍文径直而上，欲粗看一眼马上回返。到得近处，方见那群小儿正围着一肥胖女童，看其身形不过及笄，缩成小小一团，头发散落，颈上竟被绑了条蛇。

火龙驹一起腾云西上，马车内倒甚是安稳。苍文将大祚茶汤斟入茶盅，恭道：“师父，请用。”

“我不知来处，唯记得幼时温饱交煎晕在村口，村人救下我，却嫌我形貌有异，从不靠近。”有尾瞥一眼弄无悯，见其面色不改，心境不露。有尾忙将茶盅放归原位，污脏小手却未收回，径直伸在弄无悯跟前，手掌摊开，不幸道：“神仙，可有吃食？随便甚么填填肚子便好。”

“静！”苍文斥道，旋即挑开车帘，见弄无悯仍在打坐，就径直将女童送至车内，随后自行一跃而入。

四匹火龙驹正在安息，见苍文回返，又再嘶鸣。

“你是如何习得惑术？师从何人？”弄无悯淡淡道。

弄无悯眼风一扫，淡淡道：“你是何人？”

女童一字一顿：“那便带我归去，可好？”

老马识途。一柱香工夫，火龙驹已入胥叠山界。此处多有风沙，枯燥凌冽。原是有些小妖出没，只是此地偏僻，火食极少，故妖属欺人害命之事鲜闻。后众妖推出头领，做了山中仆人，其号白鹿。白鹿叟曾受弄氏恩德，表情本也平和，导山中群妖为善，以正路修炼，倒为胥叠山挣得些名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