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十五章：尘寰一笑小 - 第237话[第1页/共5页]

无忧闻声一怔，两掌一缩，顿了半刻，方抬臂欲将面上外袍除了，正于此时，却闻弄无悯柔声接道：“莫要除下。九日之光，非汝堪受。”

“当下，吾这贤侄，吾这兄长，攒锋聚镝，却受千夫摘指？”

“吾等毫不干与仙尊同无悯兄……同其兵戈，然若坐视凡夫水火，怕吾兄弟亦是不能。”

二人寂静，脑内不见动念分毫，唯不过两心交汇，死生之事虽重，难敌反掌喧闹。

阴烛尸闻声，缓将一掌探入膺前，轻抚叹惋：“若无恶……何来善？若无魔……何需……仙？”一言即落，阴烛尸急咳两回，见弄无悯口唇稍开，这便摇眉，反是止了弄无悯说话，独自接道：“二鸟共栖，则……有羽毛……好坏、吟啼啭涩……之分；二犬……并行，必见……形貌修短、呼应锐钝之争……况人乎？”

龙吟高文，直令知日弟子齐齐掩耳，法度狼藉，不知进退。

隐曜仙尊目睑一抬，侧目瞧瞧十丈外之无忧，长纳口气，黯然应道：“不需多言。”

弄无悯苦笑一声，已是解意。

“人有凹凸……仙存大小……即便……九天之上，功高不赏者……常有；怀璧难安者……常有；朝秦暮楚者……亦是……屡见不鲜……”

南北星君见状，这方回神，仆身直下，正见苍文赤武二子亦是驭气疾至，八掌齐出，轻托弄无悯躯身，眨眉工夫，亦将其仰置地上，免其毁伤。

此时，知日弟子多为脉雀困囚心智，唯苍文赤武同弄琴尚于殿前空位，惊于弄无悯所为，骇于弄无悯所言，三人身心，如受捶笞，五情相害，一时不得半分主张。

“速速寻得水源来救！”

隐曜仙尊没法，身形一闪，已至阳俞镇口，肃立火蛇之前，稍一调息，陡出八臂，各操咒诀，沉气倾力，便得一无形樊篱，尚可同那火蛇对峙一时，免其侵犯。

阴烛尸眼目一阖，急喘数回，抬臂反扯弄无悯衣衿，待其附耳，方颤声应道：“汝……可……心哀？”

弄无悯同隐曜仙尊对视很久，半晌，弄无悯终是启唇，懒声缓道：“无悯一不欲齐天，二未曾逆天，所图所为，不过自全，仙尊既称正道，想来必不连累。”

“切莫行动。”

隐曜仙尊见那火蛇迅疾，蛇行半刻，摧枯折腐，麻市街尽化焦土，阳俞镇民四下惊逃，然老弱残幼，力有不逮，未及呼嚎，已然入了蛇口，眨眉燃尽，土灰不存。

“孽障！”隐曜仙尊稍一侧目，唇色渐白，“同弄氏万岁友情，尽覆汝手；本日一战，唯有正邪，必见存亡！”话音方落，直兵指心。

无忧唇白齿冷，柔舌紧抵内齿，一掌拊膺，一掌微颤，片语只字，亦是不得。

“无……悯……”

“领命。”二尊恭声，闻隐曜仙尊接道：“吾当持久，灭其底子，望于当时，脉雀控缚自解。”

阴烛尸避亦不避，实实受了此害，口内却不言语，待将那轰隆尽引入身，这方咧唇，吃吃轻笑出声。

“中间此举此意，无悯确是瞧不逼真。”

不过弹指，灵剑直穿弄无悯而过；然于此时，弄无悯身化万千火点，仿佛流瀑，悬垂缓落，尤似霞光，直将半空映得火红。

弄无悯甩袖蹙眉，紧睑抬声：“有何不成？六合待吾不仁，吾便待凡夫不义，”稍顿，又再接道：“经年别日，千岁辰光，无悯脚下亡魂，无一因无悯而死。若然仙尊早查，自可免其涂炭。时至现在，仙尊怎不愧赧？“

弄无悯闻声，肩头反是一松，抬头含笑，启唇半刻，方再探身向下，低声应道：“中间当真绞尽脑汁，然，若中间肯同无悯合力，攫搏三尊，辉映山阙，安闲结缨，岂不更妙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