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六章：百年忽我遒 – 第85话[第1页/共2页]

“廾目仙君。”话音即落，黑蝇嗡嗡声高文，竟有雷鸣之势，“论及仙龄，恐你作我徒孙，尚嫌稚嫩。”

无忧闻言，急道：“宫主，切不成......”

“懵懂冲弱，倒有见地。”

弄无悯感那金丝微颤，心中了然，暗将丹田仙气籍金丝渡了畴昔，密音道：“莫慌。”

“原是为此。”弄无悯缓道：“中间即以仙君为号，自是得道，求那金乌丹何用？”

“白澒遇热则蒸，水态化气，其毒更甚。”

无忧吃吃一笑，悄声道：“从不知你等仙家，除了仙鹤龙驹，另有粪蝇这等坐骑。”

廾目轻笑，嘲道：“贤孙，见你凡心大动，恐为此妖所惑，投了和顺乡，别了白云乡。为仙若此，何故知日？”

世人闻言大骇，还未待反应，陡闻洪音贯耳。

廾目闻身下知日宫弟子无不窃窃，又见身前弄无悯闭目不言，不由鄙夷，慢狎轻道：“没水入火，自灭亡兵。酒色财气，飞蛾扑灯。”稍顿，一字一断，厉声道：“自作孽，不成活。”

弄无悯将无忧牵至身前，直视其目，轻道：“天故意而生万人，地故意而生万物，乾坤无常，总付密意，而况无悯？”

廾目大怒，性暴如雷，喝道：“蝼蚁小妖，出言不逊！当年吾以干戚作舞，惊天动地！”

廾目笑道：“倒有浅智。”少顷，接道：“刑无头，首无头，干戚常在手，故名‘廾目’。”

弄无悯闻言，面无喜色，余光见无忧点头低眉，两相无言。

廾目拊掌，笑道：“你倒机警。”

弄无悯阖目，半晌不语。无忧心中一紧，忙扯了金丝表示，唯唯诺诺，轻道：“宫......宫主......”

“当年一战，为贼斩首，葬吾于常羊；刑天以乳为目，斗志不死，号为战神。”

弄无悯感手上金丝大动，又闻无忧遍遍以宫主呼之，其声幽怨，实是尴尬。弄无悯知其情意，勾唇一笑，开目，俯视身下，右手稍抬，将无忧拉至身侧，柔声道：“唤我无悯。”

“金乌丹之事，于世人无尤；无悯心之所归，于诸位无关。中间曾与帝争神，即便断首，战魂不息，若以知日宫弟子性命相挟，草菅相轻，恐誉之过情，有辱盛名。”

“狱法鱼，身带白澒，剧毒。阴狠之至，其力滑重，触之即亡。”弄无悯轻道：“尤不成施乃至阳之力。”

“怎会这般？”山下弟子多有激愤，“宫主怎会是淫逸极欲之徒？”

无忧心急，又将腕上金丝一通疾扯，暗道：存亡关头，切莫认范。如果失道，怎脱困局？

无忧闻言，沾巾堕睫，又听弄无悯接道：“此情，明于盼洛，根于胥叠；原想隐之金匮，援之暗手，保你无忧，然本日难躲，情意难藏。”

无忧置若罔闻，倒是弄无悯眉眼稍抬，后又侧目，直冲廾目道：“金乌丹，不在知日宫；丹踪无迹，中间信或不信，无悯尽言于此。”

世人闻言，无不骇怪。

弄无悯抬手表示，阻了无忧说话，恭道：“刑天确是上古战神，一点浩然气，千里快哉风。然时过境迁，俱以往矣。中间此时欲求妖丹，恐是故意再刮风云。”

廾目放声长笑，少顷，方道：“刑天乃是刑天，廾目倒是廾目。他徒有淫威，却不施为，斩首之仇，岂可拜托？万年事月，吾先葬于常羊，为虫蚁啃噬；后以舌为足，以耳作手，遁土翻山，入水跨河，耗百年，方自常羊至錞于毋逢山，沐狱水，得狱法鱼。其中苦痛，此生铭记；尚存一息，不改二志——寻躯、伐天！弘愿不成，誓不罢休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