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章 王室客卿[第1页/共5页]

雨声宛似悠远的影象在脑中回荡，渐渐地近了，近了，忽的却有刀剑相击之音。

蔡国一百多年前便被楚国节制，一向深受楚害，此次楚国政变，蔡国天然又得平白再受一番风波。荆策平日于各国朝政上极少体贴，此时听得似懂非懂，却见郑度微微而笑，猜想是已明就里，不由悄悄指责本身。

那瘦子却俄然转头对荆策道：“小将军，青山不改，绿水长流，我们吴国再见！”

荆策渐渐展开眼睛，只感觉满身又痛又麻，兼之腹中饥饿。刀剑之音铮铮然不断于耳，他吃了一惊。却只见一中年男人，身著苍青色长袍，正站在廊下。岩岩兮如松叠翠，杳杳兮如鹤闲闲。此时正仰首望天，仿佛满心满耳只要天上乌云漫卷之行，与屋檐上玉珠降落之音，对院中刀剑之声却充耳不闻。身边另有一老仆，看背影五十多岁摆布，短褐劲装，筋骨遒劲，立如盘石，一看便知是江湖妙手。那中年男人向老仆交代了几句，老仆领命下去。那人便转过身来，浅笑道：“策儿醒了。”恰是周藏墨。

“晓得。”

荆策看了半日，却看不明白黑伯招式，只感觉他挥鞭自如，竟是像农夫耕地时用鞭子打牛普通天然。只消半晌，公孙朝吴便连败数招，长鞭频频擦身而过，伤害至极。

荆策起家抱拳道：“久仰。”

荆策与郑度对视一眼，双双大骇。少时，常巨田曾无数次跟他讲起姜太公子牙之事，隐逸七十余年，一朝出山，上安国度，下抚万民，后又育得一方百姓。每回他都听得冲动万分，感觉人生六合间，那般奇才，如此功业，当真是前无前人，后无来者！不想黑伯竟是姜太公先人，不由多看了他两眼，转而又奇特他怎会受有墨刑。

周藏墨对公孙朝吴道：“你走吧，我也是受人所托，以是帮不上你的忙了。”

听到周藏墨喊他，荆策叫了声：“师伯。”待要下床施礼，却只感觉周身疼痛难忍。周藏墨摆摆手，表示他持续呆在床上。走过来在他肩膀上一按，轻运内功，荆策只感觉五脏六肺内如同东风鼓荡，暖意顿生。不一会，便觉神清目明，四肢镇静起来。调息半刻，展开眼道：“多谢师伯。”转而又问道：“内里是如何回事？”

荆策抱拳道：“本来是公孙子，久仰大名，鄙人荆策。”

待那老仆分开，荆策问道：“师伯，我昏倒了多久了？”

“那你此来，你父亲可知？”

公孙朝吴吃了一惊，遂拍桌借力而起，躲过一鞭。不料黑伯长鞭又到，力如铁链，又迅捷非常，只得一边接招一边喊道：“周前辈，长辈何错？竟要扣上这食其禄、窃其国的罪名？”

接下来的事情却并不难办。荆策行至华荣城，奉告司马营子晰已在鄂城，司马营便一起逶迤，往鄂城而去。他却在云梦大泽盘桓。那儿本是云、梦二泽，云泽在长江之北，梦泽在长江之南，厥后淤积为陆地，遂并称云梦泽。河道纵横，九曲回肠，湖泊浩繁，星罗棋布，如果待得夏季，便是波澜壮阔，云蒸霞蔚，此时却别有一番隽永的滋味。云梦泽早已被划入王室打猎区，如果布衣百姓突入被抓，轻则墨刑，重则正法，但仍旧拦不住江湖侠客。此时又恰是“云梦之会”，神庙广场与林间空位上，男男女女春潮决堤般的狂歌劲舞，又或行酒稽留，又或文博投壶，玩耍不止，男女杂处，无有制止，待暮色来临，便分分开来，或湖边，或草地，或林间，或溪畔，端倪传情，言语挑逗，意醉情迷之时，乃至于解衣宽裳。荆策年正当时，看到此处，不由热血上涌，便策马拜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