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8章 徽歙朝奉[第2页/共3页]
周如水这处,行在最前开道的是岭北方氏的一小列车马。岭北方氏并算不上望族,但好歹车中人是岭北方氏的嫡子,方四郎方狷。目睹一世人马中再没有个来头更大的,最有脸的方狷便当仁不让地驶在了最前头。
车内, 夙英还是惊魂不决, 她自被周如水强领进马车便未停下念叨, 仍在劝, “女君,您如何说去行宫便去行宫了呢?既不向陛下请旨,也不带仪仗,这路途遥遥, 就我们仨!如果真出了甚么事, 可怎生是好?”说着, 她又忐忑道:“再过几日便是谢姬的生辰了,您一声不吭便走了,谢姬会如何想?如果她以此作文章在陛上面前挑衅, 您这不是自找苦吃了么?另有,您还要上琅琊王府和三郎习字呢!就如许不明不白地走了,琅琊王三又会作何感触?”说罢, 她还在劝,“女君,现下回城还来得及,我们归去罢。”
周如水听惯了夙英的干脆,耐得住,乔装驭车的炯七却实在耐不住,眼看驿站近在面前,他干脆勒停了马,扭头便往车内喝道:“前头就是驿站了,若不想透露身份,有甚么话,先讲完再走!”
只听那头,又有姑子朝周如水这方喊话,那姑子扯着嗓子便直截问她道:“如姑子,你家中是做甚么的?”
这话听着是那么回事,但再一听那懒慢的调调,又似是在出言讽刺,炯七的面皮一抽,见周如海员中晃着的青龙符印就如蛇被打住了三寸,悻悻垂下了眼。
想着,周如水微扯起艳红的唇,一双美目清澈而恐惧地看向满是不满的炯七,言语和软,一语双关道:“他确切不是个东西。”说着,在炯七的瞪视中,她悄悄凝着他,漫不经心肠从荷包中甩出了小巧精美的青龙符印,晃着上头的彩线系绳,懒洋洋隧道:“阿英,你可听清了,他可不是普通人,他是左卫统领,炯七。当然,他另有另一个身份,亦阳耿氏的七郎,耿霄。”
她的声音低低,外头的群情声亦是更加炽热。那些姑子很有些不依不饶,先是狠狠踩了现在落魄的如氏,转了个弯来,又踩起了周如水。就听有人道:
更有姑子窃喜道:“是了,是了,怪不得方家儿郎与张家儿郎都未看过她一眼呢!”
对上周如水迷惑体贴的目光,夙英怔了怔,直过了一会,才循着影象缓缓解释道:“他们仿佛是在道十多年前吕氏出的阿谁神童呢!据传,那儿郎文韬武略,经天纬地。自他退隐,原是中等士族的吕氏一门申明日涨。跟着吕氏鹊起,这儿郎的母族如氏亦是屡受惠及。但可惜,繁华名声随他而来,亦随他而去。七年前,跟着他的英年早逝,吕氏逐步式微,那如氏,更是在士族中吊了尾了。”
“怪不得我起初见那如姑子面纱被吹起时,面色竟是生黄的!”
看清耿秀车上的耿氏族徽,周如水不动声色地瞥了眼炯七,公然,炯七的睫毛颤了颤,眼中庞大之色一闪而过。见状,周如水杏眼微眯,漫不经心肠垂下眼抚了抚衣裙,眸中模糊闪着滑头。
但虽说,得青龙符印者,即为左为军主。但识印又如何呢?士为知己者死,若不心折口服,他们各个武功高深,自视不凡,怎会等闲便愿效犬马之劳?昔日,他们服从太子之令,一是因金兰之谊,二是因大兄威武,天然心折口服。厥后,大兄战死,左卫军虽被她母后掐在手中,倒是不如何服管束,母后不肯逼迫,这才叫他们都归家休整。
“一个姑子却面色生黄?真是不幸天见!如氏竟贫困得志到这般境地了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