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4章 复为帝姬[第1页/共3页]

他一发话，一侧的王氏侍仆当即上前，一礼后，忙是应道：“禀公子，千岁还放言，留园所求之人，只需有才调便可，哪怕不忠不孝，曾作奸不法亦不要紧。”

谢蕴之哪能不明白这里头的弯弯道道？他逆光站起，高挑清癯的身形矗立如松。听了这一番话，面上仍未见忧色，反是更加的凝重。这般，他也再没了话旧的心机，不过笃定地，意味深长地叹了句：“ 她虽霸道骄蛮，却不至于去养面首。”以后，便二话不说地回身迈出了门去。

寂静中，谢蕴之突然闭上了眼，因王玉溪的话，他冷肃的面上渐次蒙上了层淡不成觉的悲意。未几，才见他怠倦地展开了眼来，非常不耐地，沉沉地说道：“她是个蠢的，你莫要诓了她。”

闻言，被谢蕴之点出了辛秘的王玉溪却只是不置可否地拂了拂袍袖，他淡淡一笑，那笑很静，很稳，如是月辉落树梢。

一时候，一个闲适温淡，一个清冷寂然。一来二去，倒是难分伯仲。

室中静了半晌，谢蕴之垂眸坐在榻几之上，描述淡静，神采淡然，森森如孤松直。他的目光在王玉溪身上转了一圈，未几，才凝着脸，直截了本地逼问他道：“公子沐笙以一赌换你教她习字，你却教了她甚？”

宴席散后，娄擎揉着额走向了自家马车，他本是掀帘登车，可车帘方才撩起，他便僵住了。

听了她的话，娄擎心中必然，清秀超脱的面上模糊飘了红，他哑了哑，才缓缓地说道：“可，《论语》中有言，‘赤之适齐也，乘肥马，衣轻裘。’（公西赤出使齐国的时候，骑着肥壮的骏马，穿戴轻暖的皮袍。）如此，七十二贤中最富者非是子路，该是公西赤才对。”

银河道泻无声，洁白的月儿转到了天空。喧闹的夜幕下，娄擎望着面前巧笑倩兮的美姑子，俄然就感觉自个心中如是被明星高照。终究，他摸索地，特地放柔了声音，低低地唤了她一声：“兕子？”

他从未想过，如此星夜当空，他的车中竟会无端端多出个仙颜绝伦的小姑子！

但是，他话音落下，谢蕴之的神情却还是冷肃。

他正呆着，美人却已独自撩起了车帘，她朝呆立在车前的娄擎眨了眨眼，螓首微歪，轻笑着便辩驳道：“表哥，你安知那肥马轻裘不是子路借给公西赤的呢？”

他的声音缓缓稳稳非常清雅，他的脸颊却不住的飘红，车中美人隔着车帘望着她，不由一笑。这笑声清脆，委宛如莺，直叫娄擎又呆住了。

见之，王玉溪不觉好笑。他挑了挑眉，声音降落动听，如果莹莹晶露落在了初绽的绿叶上。就听他道：“你该畅怀才是！公子沐笙力推察举制，到头来，挑出的孝廉不是不平管束，便是成了公主的门上面首。如此前功尽弃，对你谢氏难道大喜？”

望着谢蕴之渐行渐远的身影，王玉溪点头低笑了起来。待动摇的门帘复归沉寂，他淡如潭水的深眸中忽就透出了种洞悉全局的隽黑。他凉淡地，似笑非笑地吟道：“鸡鸣狗盗，作奸不法亦可？她是想学昔日孟尝君藏尽天下鸡鸣狗盗之徒么？但若其他公子借机用间呢？”说着，他摇了点头，骨节清楚的细白指尖轻点了点几案，未几，又低低隧道：“或许，留园不过是个幌子，她只是想毁了那刘氏小人？但这代价，仿佛是大了些……”

闻言，王玉溪悠然一晒，他嗤笑道：“诓她？我琅琊王氏偶然朝庭，以中庸为本，溪又何必诓她？”说着，他的神采又缓缓归于了幽淡，不过淡淡地，安闲地说道：“此事非是溪的主张，你过虑了。”这是直截了本地奉告谢蕴之，他对留园一事一无所知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