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七十八章 抱犊寨（2）[第1页/共3页]

从滑州到真定府的数百里路极其萧瑟，一个个残破的村落瘫坐在大地之上，火食极其希少。官道两边的良田半数抛了荒。半数种上了大豆干粱。一个个农夫佝偻着背在田间劳作，多是老弱妇孺，瞥见数千骑军驰来，先是一阵慌乱，跑得动的就往高粱地里山谷河岔里跑，跑不动的老者就听天由命地站在田里。比及他们看清旗号上的长城日照，当即定下心来，扯着脖子喊道，“都出来干活了！来的是不扰民的护民军。岳帅的军马！”

杨再兴叹了一口气。“我觉得滑州百姓日子够苦了，因为比不上应天府。但和这些流民一比，滑州百姓又算荣幸了。”

而从流民一眼就能认出护民军旗来看，张龚做得相称不错。他不但安设了数百万流民，还把护民军旗号安设进流民的内心。

杨再兴开打趣地说了一句，“他是岳帅亲舅，我可不敢见怪他。”

听了杨再兴的慨叹，毕进俄然说道，“杨将军，这些流民固然过得苦，但和燕云十六州的汉儿比拟，却又算福星高照了。流民固然临时吃不饱，起码不担忧金狗的马刀，胡匪的铁蹄。我和梁小哥击杀郭药师以后，曾乘势杀入莫州地界，成果还觉得到了鬼域。除了世家大族的坞堡，其他处所底子看不到火食。当真是白骨露于野，千里无鸡鸣。”

留守寨中的毕进帮手高林立于寨门之上，望着越行越近的黑甲军，严厉的脸上俄然暴露了笑意。因为他已经看到了大旗之下，一个肥大如铁的人影，恰是毕进将军。

躲藏的人就讪讪地走出来，冲路过的黑甲军不美意义地傻笑。天下间不扰民的军马只要这一支。在护民军面前还要躲藏的，只要金狗和燕地胡匪。

世人也都轰笑起来。

杨再兴愣了一下说，“你认得我？”

王兰笑道，“大哥固然放心。姚将军是个邃密人。这几天和新上任的王知府四出巡查，早出晚归，非常用心。今早出城前，他还托我向你们赔罪呢。说诸事烦琐，不能亲送大哥。”

正因如此，滑州百姓过的就是比上不敷比下不足的日子。比从未蒙受金人洗劫的应天府，那是大大不如。但和曾被金人占据的真定大名比拟，则又远远胜之。

高林看到杨再兴，脸上暴露了镇静之色。他抱拳对杨再兴说道，“高林见过杨将军。”

高林一听毕进成了师长，当即喜出望外。毕竟护民军中，师长但是初级将领。他搔了一下脑袋，连声说道，“看到杨将军，我都冲动得忘了其他弟兄了。”

杨再兴用手指着像松树一样矗立的王兰说，“以是我们此次北上，更加离不开我这位义弟。”

毕进杨再兴一行数十人离了应天府，不数日达到滑州。副将王兰率三千黑甲骑军已在城外相候。这些骑军都是跟从杨再兴最久的太行义兵。颠末与金兵的半年厮杀，三千黑甲军早被血火淬炼成了精锐之师。

韩常心悦诚服地说道，“杨将军，没想到你不但武功比我高，练兵的本领也比我短长。韩某自问练不出这等精兵。”

毕进点点头。高林办事松散，恰是大将之才。

抱犊寨面主动大，寨内本有良田千余亩，不过现在都被改革成了简易住房。要晓得抱犊寨内流民最多时，曾有十万余人。去冬酷寒，总不能把流民露天淋雪。不过现在寨内流民已经散居在真定府内，偌大的抱犊寨又变成了一个纯粹的虎帐。数百眉眼锋利的兵士守在寨墙上头，时候重视着寨外动静。

即使如此，高林也没有蓦地命令开寨驱逐。直到三千黑甲军停在寨墙外千余步，毕进杨再兴韩常三人行进寨门，高林方才命令翻开寨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