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3章 得福[第2页/共3页]

叶文心又啜一口：“倒是能学一学这差事，你上回说你想识字？”

石桂度着素尘的神采语气，心头警省，看来这幽篁里的差事并不好当，纵叶文心本来是个温文淑女，这会儿也变了脾气。

石桂一听便笑：“这会儿倒不巧，太太跟着老太太两个要往东寺做法事去。”冬衣节例来是要给宋思远点灯烧冬衣的，那件化去的棉衣，还是叶氏亲手做的，石桂没来幽篁里之前，玉兰那儿就预备起了暗八仙团花的青云绸了。

叶氏那儿又送了一匣子雪花酥胡蝶卷子来，琼瑛便拿这个出来当茶，一片片烘得轻似蝉衣，摆在琉璃碟子上奉了上去。

城里有花圃花圃，除了供人玩耍，还摘下花来担到街头来卖，大户人家要这很多花，又不能每样都在院子里种，买外头服侍好了着花的来插瓶装潢，也是常事。

她正踌躇不定，干脆大胆一回，可却不能落到人眼里，看着石桂心生一计：“这茶吃着似不是六出的技术。”

几个丫头把收来的桂花挑捡洁净，倒进竹篓里，半篓子桂花奉上去，叶文心眼儿一瞥又收了返来：“这半陈不新的，花都开大了，另有甚个香味，扔了罢。”

宋老太太除了信佛道，舍粥施米添油点灯的事儿再没少干，一到了佛道节日，宅子里头的下人也跟着一处拿赏，或是加菜或是得钱，总有犒赏。

自早到午，忙了一早上，就为着半篓桂花，挑得干清干净的奉上来，里头一根细枝一片碎叶都无，她这一句话，便要扔了。

把表字一去，便显得她是幽篁里的人了，素尘正没措置会，随口道：“总得有一篓儿才够的。”

僮儿早已经惯了，也不跟着，扯着嘴角笑一声，也不站起来送，只甩甩手，嘴上阿谀着：“堂少爷好走。”

猫儿都跑了，宋勉拿帕子捂了会手，自家感觉失礼，手上也没破，还把帕子还给了石桂，金陵的布价比甜水镇贵上很多，这是石桂花三十个钱扯了一尺布来，裁了五六方素帕子，锁了边还没来得及绣上东西，如果沾了血，她还真不想要返来，可东西落到他手里也不成，接返来笑一笑。

素尘还笑着承诺：“我原也看着院子里头花不肥，等梅花开的时候，拿阿谁蒸花露罢。”叶文心手中执卷，也不晓得是闻声了还是没闻声，一手撑了头，乌黑的腕子上套了两只玉镯儿，手腕一动就是玉石声响，微微一偏头：“谁晓得到时候如何。”

叶文心好轻易下了决计，她自晓得事情不对，素姑给的信更加不敢大喇喇拿出来显在人面前，屋里几个丫头不成，冯妈妈更不成。

“向学求知是功德，怎会有人笑话，我这一屋子除了没来瑞叶，就没哪一个能替我翻翻书了，摆布闲着也是闲着，你拜了我做徒弟，我也开个幽篁女学，你就是我门下第一个弟子。”越是说越是笑，搁下茶杯一拍巴掌：“便这么定了，玉絮，去取宪书来。”

他自来了宋家，冷眼没少瞧，当着他的面虽未曾说过，哪会觉不出来，这个丫头倒是个好的，既不是鼻孔朝天，又没有奴婢相，活得有人味儿。

宋勉还抱愧：“它常日里脾气极好的，不成想今儿竟凶起来了。”这黄狸猫儿随他如何摸，摸得欢畅了还翻过肚皮来。

石桂几个忙了一早上，到叶文心这儿不过才刚起床，散了满把的头发，手上拿着书，半晌没翻过一页，眼睛望着床帐怔怔入迷，闻声琼瑛开口，好半天赋应了一声，眼儿一阖，算是承诺了。

除了烧水，还得捣茶，茶团分出一小块来，玉杵玉碗捣成粉：“这茶吃着淡，如果换了旁的，就不必捣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