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1章 因祸[第1页/共3页]
“置一点之彩与通体淡色之际,自必灿艳夺目。”叶文心靠着大迎枕,人病恹恹的,手边还放着着本《画论》,书脊上印了个颜家,她合上书,微微一笑:“是我这屋外头都是淡色,你这才觉着好。”
宋之湄两回下来也不再提,只说道:“前儿陈阁老的重孙女儿请了我往陈家去,她们家有一株三十年的三醉芙蓉,这会儿恰是花期,我还想着同你一道,只可惜你病着。”
宋之湄那里肯信,才还闻声咳嗽声,这会儿就睡了?眼儿一睇见着哥哥已经愣住脚步,干脆道:“我出来瞧瞧。”
石桂晓得起因咋了舌头,等宋之湄再来,手上还拿着那把缂丝团扇儿,走在小径上瞧不真,进了门瞥见那两盆木芙蓉,神采都变了,立在门边脚步一顿,这才又摇了扇儿出去,当着叶文心还夸上一句:“这花儿开得好,搁在你这院里,分外的好了。”
到是宋之湄,头一回跟宋敬堂一道没能进得门来,第二回再来,一张口就是告罪,只说哥哥读书读得木了,传闻叶文心身子不好需求来探病,倒是冒昧了。
宋之湄闻声这一句步子倒顿住了,见哥哥还傻愣愣的盯着厚绉绸帘子,拿团扇掩了口:“不瞧一瞧如何放心。”
冯妈妈一声刚出,宋之湄神采通红,她也没想着就让哥哥这么直十足的闯出来,原是想着她往里,哥哥在堂屋里甲等着,一个在里一个在外,再借她的口,把哥哥这番情意说了,那里晓得这个白痴进了门就一步不错的跟了她,这下情义全无,只剩下不端方来了。
石桂没能学烹茶,就先学煎药,三碗水煎成一碗,不能焦不能淡,过了火侯就失了药性,比煮茶也不差甚么,药炉子搁在竹径边,怕煎药的味儿熏得满院子都是,石桂便搬了小杌子坐在药炉前,不时往里添些柴。
赏木芙蓉的小宴,她就因着陈家女人交友了好位陈家旧识家里的女儿,这才晓得那几个女孩儿个个都读书,一句一个机锋,她便跟不上了,只得看人眉眼跟着笑闹,自来心高气傲,如何肯落于人后。
她不想选秀,这院里头就无人不知,可靠不吃药折腾的倒是自个儿,不但折腾了她本身,还折腾了石桂,药放凉了不能再吃,石桂那药炉子一天就没断过,玄月先还恋慕她有这么个出头露脸的机遇,等看她一天煎药都得煎上三四回,倒叹一口气:“表女人的脾气也太坏了些。”
她作这活计,院子外那一条小道上来了甚么人瞧得清清楚楚,余容泽芝两个隔得一日就要来一回,说些欣喜叶文心的话,两个都不善言辞,叶文心又没精力理睬她们,略坐一坐,便还归去。
一面说一面要带了哥哥进屋子里去,琼瑛立时拦住了:“我们女人才吃了药,这会儿正睡着,女人留了话,等她醒了我必奉告她。”
两边互不让步,还是冯妈妈来了,笑得一声:“多谢女人这份情意。”说着拿眼儿去看宋敬堂,把他盯着看一回,面上嘲笑。
她人病着,口里就淡,叶氏叮咛厨房做了平淡小菜送来,换着法的熬粥,熬得米粒爆出花来,刮出锅子上面那一层粥油给她,怕她见天的喝药,把胃口废弛了。
冯妈妈在叶家呆得久了,一双眼睛甚事未曾见过,立时把话传下去,如果宋之湄一小我来的,来三回放一回,如果另有旁的人跟了来,那就一步都不能碰到堂屋子软毯子。
冯妈妈见这么着不成话,家里送了信来,叶家跟宋家都有安排,她这病不好,那些个事一桩都办不成,立时又换了模样,叫底下这些丫头有甚事,只要不特别,都依了她,只顺着她说好话,先把病养起来就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