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73章 神往[第1页/共3页]

秋娘听他如许说，倒搓起手来：“来不及预备了，很该去食店里买些个的。”她是端的忧心明月在船上吃不饱，跑船的跟班戎的也差未几，出去了就别想着定时能垫肚子，身上带些干粮有备无患。

叶文心搁下针线，揉一揉额角，看着她笑道：“如何，你又悔怨了？”

叶文心笑起来：“一地另有一地的方言，我说的，老太太说的，跟两们表妹也不一样。”叶文心说的扬州话，老太太是燕京人，余容泽芝带着金陵口音，叶文心说完就看着石桂：“你倒分歧，我听着跟老太太那儿的人似的。”

石桂却久久都不能入眠，感觉心上身上都轻巧了，阖了眼儿内心还在想着穗州，叶文心替她掖掖被子，看她还没睡，轻笑一声：“从速睡了，说不准还能发梦梦见呢。”

她一面听一面拿眼儿去看女儿，她打小就是个有主张的，一丁点儿大就极有主张，想好了要干甚么就干甚么，家里这很多活计，割草喂牛搬柴洒扫，希冀不上俞婆子，倒是女儿能帮她的忙。

第二样是没有婆母，秋娘吃尽了俞婆子的苦头，女儿打小就是个犟脾气，看着她温驯，实则脾气最强，跟俞婆子都能硬来半点不让着，胆量大脾气硬，如果嫁了个婆母短长的人家，家里如何另有安宁的日子。

石桂不想着这些，无想着西人说的是甚么话，她自来到此处，活得非常艰苦，有效的半点用不上，凭的还是刻苦机警，如果有一天本来学的那些能用呢？

石桂站着看了很久，明月一句话没说，一头扎去了穗州，确是让她有些吃惊，明月就是这么本性子，便是待你好，嘴上也毫不肯说的，说出来失了脸面，说他别扭罢，他又确是一言不发，想走就走，半点也没拖泥带水，如果事前端的跑到石桂跟前问个明白，石桂如何也不会让他去的。

石桂果然做了个好梦，梦见能挺直着腰杆过日子，想了十来年的事，一朝成了真，梦里都是蜜，又甜又香，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。

喜子叽叽咕咕说个没完，奉告秋娘明月为甚要去穗州：“大哥说，他太年青了，比资格熬不过人家，不如跟着出去转一圈，今后就能升官儿。”

除此以外，还特地写了西人女子的礼教，同本地民风相差很大，对她们颇多恋慕，写到感慨处免感慨，这些论调本身又是士林所攻讦的，这一卷还被禁了，不准刊印。

秋娘这一急，明月反倒不美意义起来，连连摆了手：“我不是这个意义，还能饿着我？”说着揉揉喜子的头，一眼都不去看石桂，把喜子的东西交给秋娘，背上包走了。

早上几点起，先干甚么后干甚么，一桩桩都有谱，现在也是一样，秋娘还想过一回，莫不是这个女儿还是个有来源的，村里的孩子都在混玩的时候，她就似个大人普通了。

颜大师跟着船出过海，但是因为言语不通，事事都要通过翻译，翻译的程度又很有限，对她感兴趣的那些个文史，翻译既不能翻出中国典故，又不能精确的申明西文里的意义，两边鸡同鸭讲，谁也不能明白谁，让她非常遗憾。

秋娘心才晓得明月无父无母，就是个光身，从小羽士当到大头兵，现在也不是兵了，算是个芝麻绿豆官儿，内心一合计，觉着他真是样样都没得说了。

叶文心晓得她烦恼，今儿连笑都笑得不畅怀了，干脆道：“你也别急，是好是坏，今后再看，他既是肯的，就容你多想想，如果不肯的，也不必去穗州了。”

第三样是最要紧的，明月把石桂摆在心上，秋娘那里看不出来，只女儿还似未曾开窍，如果相互成心，那就是再好不过的婚事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