354.慧剑[第2页/共3页]

瑞叶做了小点心，一碟子里头好几块白糖糕，一屉给孩子们分了，一屉捧在手里，眼睛往程先生那儿看一回，她还没转动，程先生已经局促起来。

她这么开了口，程先生一时怔住了，喜子在家时还叫奶名，到了他这儿又给重起了个大名，本来在村里也请先生请过，秋娘却感觉这个名字不大吉利，都到了新处所了，就起一个新名字，去去倒霉。

瑞叶本来当大丫头的时候人就利落，虽是一付和顺脾气，可院子里头大大小小的事儿都由着她作主，晓得这时候须得快刀斩乱麻，免得越裹越乱。

秋娘这才不再言语，也未曾在瑞叶跟前暴露甚么来，怕她多心，本来她就是个心机重的，怕她受不住，一家子还似本来普通度日。

第二日她还是一样去给喜子送饭，喜子瞪了眼儿看着她跟程先生，这回先生敢迈过门槛了，从八丈远挪到了七丈远。

哪晓得到了大暑这一天，天晒的人都快化了，夜里摆上竹床坐在上头吃冰瓜，媒人婆恰好这时候上了门，出去就先说一声恭喜，笑眯眯的对秋娘道：“我是来提亲的。”

没成想瑞叶第二日还是去送饭了，给喜子裹了肉馅小饺子，一半煎过一半煮过，里头还搁了虾子，一个个缠足了料，喜子一气吃了三十只。

程先生伸手接畴昔，想嘉奖两句，满肚子文章，恰好这时候词穷，一个字儿吐不出来，半天赋只“嗯”了一声。

虽是这么说秋娘却多担了一份苦衷：“那程先生，人很不错，如果早奉告我，我如何也得替她圆一圆的，哪晓得她如许直。”读书得了功名的秀才，如何肯娶个奴身的，虽是良籍了，可又当过人妾。

瑞叶张口叫了奶名，程先生转个弯才明白，想不出她要说甚么，反而不害臊了，昂首看她，就见她低了头，眼睛盯着鞋面儿，声音悄悄微细的：“我本来是官宦家的丫头，家里大人获了罪，我被发卖出来，叫人买归去当妾。”

学里的孩子调皮，程先生不峻厉，只要不出大格，等闲都不会吵架他们，他们便扒着窗框去看，只瞥见先生呆呆坐着，眼睛一时看天一时看地，捧着糖糕怔怔然，清楚闻声他们嬉闹了，却好似没有闻声。

石桂笑起来：“都拜了干姐姐的，莫非今后就不是亲戚。”何况另有女学馆，里头的女人们个个相互帮扶着。

程先生脸上的红退得一干二净，瑞叶说完了，这才昂首看他，见他这神采，心头了然，冲他点一点头，又指指白糖糕：“先生吃罢，盒子让喜子带返来就是。”

瑞叶没缩脖子，说明白了就只当平常待，内心明白这话说出去程先生再不会有动机，却还张了口，她见了穗州这很多未嫁的女人，等叶文心返来了，就陪着叶文心，女人在哪儿她就在哪儿，两个还在一处，过本来的日子。

程先生本来只是面红，眼下更是红的能滴出血来，心如鼓擂，把牙一咬，才要承诺，就闻声瑞叶说：“我不是喜子的亲姐姐。”

石桂陪她坐着，听她说话，一句都不插口，叶文心已经走出来了，还走的很远，可瑞叶遭受了很多事，让她感觉最好的，反而是本来当丫头的时候，跟着叶文心学书画画，替她筹措吃穿，背面这些流浪挨打，想一转意上就疼一回。

媒婆把手一搭：“不是你家小女儿，是你家大女儿。”说着拿出八字帖儿来：“看看，这但是有秀才功名的，今后你家大女儿可秀才娘子了。”

手上拎着东西，另有一个素色的匣子，秋娘一时怔住了，媒婆嘴儿却不断，先是夸品德边幅，后是夸学问家财，说得天花乱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