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六章 物是人非事事休（一）[第2页/共3页]

实在，与其说宇文砚舒是对独孤蓉的老友感兴趣，不如说她是对沈惠舒本人感兴趣。深宫数十载，曾经宠冠后宫，无人能及，打入冷宫后竟然还能毫发无伤，仍能安闲读书下棋。如果说沈妃背后没有一股力量支撑打死她也不信赖，红颜白发深宫怨，沈妃莫非已经离开尘凡，断绝七情六欲？

好不轻易到了沈妃门前，宇文砚舒也顾不得甚么礼节不礼节了，“嗖――”地一下像吃惊的兔子一样猛的从老妪身边窜了出来。本来沉沉如死水的老妪也被她俄然地行动吓得一个猛抖，被脸上的褶子挤得看不见的老眼也显出了一条黑缝儿。

远远的就看到丛丛树影的裂缝里透出的淡黄色的烛光，像萤火普通微小，仿佛风一吹就会消逝普通。婉约纤细的人影倒映在窗纸上，宇文砚舒看到她拿着一只钗拨弄着烛芯，火苗蓦地跳动了一下仿佛爆了一朵烛花。

沈惠舒浑然不觉，轻抿了一口，顷刻略显枯燥的嘴唇像抹了采蜜似的变的莹润起来。

沈惠舒瞥见跳出去的小人儿，不但没被吓到反而一脸和顺：“来了。”

方才走到墙边，一道黑影闪了出来，吓得本来神经已经绷得很紧的宇文砚舒差点叫起来。定睛一看本来是阿谁哑妪，老妪仿佛没发明她，出来看了一下又回身归去了。

小脸有一刹时的黯然，本身想起娘亲是一回事，别人提起就是别的一回事了，就仿佛心底的隐痛被人挖了出来。宇文砚舒有点不太天然的笑道：“姨娘，这么晚找我有事么？”

宇文砚舒狠狠地的用手撸了撸胸口，深深地吐了一口气，减缓心跳的速率。

戌时！大抵就是七八点的模样，前人没有甚么文娱活动，歇息的很早，普通这个时候已经窝在被子里思虑着各自的人生大计了。

宇文砚舒缓缓走畴昔，缓缓坐下，标准一恭守仪礼的大师闺秀，不明就里的人可就这么被她给乱来畴昔。沈惠舒看着她一举一动，温和贞静的脸上暴露对劲欣喜的笑容，叹道：“蓉蓉泉下有知，也会含笑而眠的。”

踩着哑老妪的足迹，一步一仇恨的走了出来。

如果说白日的冷宫有着凄清的味道，那么早晨则是鬼气深深的感受，枯枝落叶婆娑魅影深深浅浅瓜代横斜。最糟糕的是没有玉轮，如果有玉轮还能够安抚本身那不过是树影罢了，如果没有玉轮看着地上班驳的陈迹，会有甚么样的感受呢？

“我们当时候可恋慕你娘了，总感觉老天爷真是不公允，他把统统能想到的长处都给了你娘。

沈惠舒清澈的眼神落在砚舒身上，一眨不眨的看着她：“你跟你娘真是一个模型印出来的，看到你就不由自主的想到她了。”

“想当年，我第一次见到你娘的时候，我们都还是被奶娘拉在手中的小丫头，想不到时候这么晃一晃，容儿的第二个孩子都这么大了。”沈惠舒从心底缓缓嘘出一口气，仿佛有甚么棉絮普通的东西堵在胸口，扯不尽吐不完，猛地咳嗽了几声，一抹红潮涌上她的脸颊，身材节制不住的颤抖了几下。

宇文砚舒也未几言，从方才沈妃话里的意义听来，估摸着是想跟她说说之前的事。娘亲的早逝实在是她心中的一个遗憾，她生下她，给了她第二次的生命，或许是感激，或许是出于血缘的牵系，或许是宿世母亲也去的太早，是以独孤蓉在她内心实在与宿世的母亲已经合二为一，是她独一的娘。她一向想通过各种渠道去体味这位母亲，但是因为独孤容一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，是以真正体味她的人可谓是少之又少，外界的人也就晓得几句温婉文静，知书谨礼，大师闺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