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69|一五七章[第3页/共3页]

“倘你说话不那般刻薄，王老尚书如何会吐血？”

穆安之清算着衣袖, “朝纲废弛, 皆因衡量利弊而起。”

“三殿下毕竟是皇子，他多说几句没甚么，臣在朝中，仇家颇多，不得不谨慎些。”卓御史无甚诚意的回辩一句，“我看三殿下也没筹算放过姓王的。”

太子险没闪了腰。

华长史叹口气, “虽有遗憾，郁垒渐消。”

“这世上多少英年早逝的俊才，我一想到严珏当年未及冠礼便中案首，就觉着能有风烛残年真是一种天大福分。何况，令祖孙还能祖慈孙孝的过来严家父子墓前祭奠，更是福分中的福分。王尚书有甚么好自责的，观严氏父子了局，更得光荣高官厚禄、封妻荫子、合座繁华、高高在上、定人存亡，何其称心？”

穆安之望着王垂白叟颤颤巍巍的由家中长辈挽扶到严家父子墓前，深深一揖，接过三支扑灭暗香，躬身再拜三拜，深深一叹，便要拜别。

卓御史方才该当是在同严珏吃茶。

太子身上浅黄暗云纹纱衫被风吹动，超脱至极，太子笑，“你少作弄老三，他是个实在人，就算你不推他身上，该他认的，他从不推委。”

卓御史悄悄在太子耳边小声赞叹，“三殿下说话真痛快。”

穆安之并不忌讳这些，盘腿坐蒲团上，号召着华长史杜长史一道歇歇，特别杜长史，身上还带着伤。卓御史给杜长史倒了杯净水，“传闻你在吃药，还是少吃茶。人虽年青，也要重视身材。”

穆安之收回视野，看着王老尚书，“您看，您当年一力上折夺去功名的卓秀才，现在是左都御史了。您当年亲笔签下名讳盖下官印断的案子，现在重见天日。您这风烛残年不得不过来惺惺作态，赔罪报歉，多尴尬啊。不过，我信赖，您老见的世面多了，这点尴尬不算甚么。”

穆安之嘲笑，“你死不死跟我有甚么干系。我闲来无事瞻仰一下王尚书的平生，您当年是状元出身，身后五子，唯有一名举人，其他四人皆无功名。孙辈六人，只要这位王二爷中了秀才，居秀才榜第二十三名。”

归正王老尚书死也死了，穆宣帝虽未究查王老尚书当年之过，内心也不见很多待见他，怒斥穆安之两句便打发他下去了。

太子与卓御史一并分开御书房，太子道，“你也是，何必在这时候赶尽扑灭。”

“殿下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