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4|一章[第1页/共3页]

“谁说不是。我想着，去见老太太，不好不恭敬些，就冒昧过来了，扰了女人午歇吧。”

树叶娑娑而响，更添清冷。

两人很客气的说着话，待丫环说备好了，许惠然就让小清去奉侍李玉华沐浴，留郑嬷嬷在跟前说话。许惠然用罗帕擦了擦手中汗渍，问，“这就是大姐姐吗？”

郑嬷嬷陪笑，“女人说的是。”

“嬷嬷又不是不晓得，我中午从不睡觉，怕睡多了早晨失夜。嬷嬷有事，固然过来，何况又是大姐姐的事。”许惠然将荔枝递给郑嬷嬷，“我知嬷嬷一贯全面，只是外头怕也没甚么合适的衣裳。大姐姐身量与我相仿，算来她也不太长我一岁，我这里另有几件夏衫还未沾身，我让小清包上，先给大姐姐穿吧。”

郑嬷嬷挽着李玉华穿过一道黑漆玉轮门，绕过油白影壁，便见四四方方一座精美小院，盘曲的回廊前植有碧绿芭蕉翠竹，为这小院儿添了几分绿意。守门的婆子迎上来，一边儿给郑嬷嬷见礼，眼睛往李玉华身上一溜，笑道，“李大娘返来了，唉哟，这是大女人吧？”

说着，并不介嫌的上前一步要挽李玉华的手，请李玉华畴昔歇息。李玉华倒是手一缩，退后一步避开许惠然的靠近，拘束的低下头，小声说，“我手上都是汗，别脏了女人的手。”

小清一笑，“都是婢子分内之事。女人是尊朱紫，不好用奴婢房间，请女人到我们女人房里暂歇。”

许惠然捏捏手指，想到方才挽李玉华手时的粗糙，比她院里三等小丫环的手都要粗，另有李玉华黑灿灿的皮肤，浅显的五官，金簪上头都掩不了的一身村气。许惠然叹口气，“怪不幸的。”

固然一向在车里，李玉华的脸颊热出一片赤红，她在乡间做惯了活的人，晓得汗湿了衣裳是甚么样，心知郑嬷嬷美意，赶紧说，“我都听嬷嬷的。”

李玉华见郑嬷嬷未推让，便跟着祖孙二人一起迈上青石台阶。小清打起湘帘，郑嬷嬷请李玉华先行。李玉华还不大适应软罗绣鞋的脚悄悄一迈，踏进此生未曾见过的最豪华的屋子。

里头接着出来五六个穿红着绿的少女，个个洁净划一，有略小些的，头上簪一二绒花，有大些的，则是银簪银钗，李玉华抬眼望去，不知哪个是这院子的仆人二女人。此中一个头簪银钗杏眼长脸的女人对着郑嬷嬷叫了声，“奶奶，你可返来了。”

“费事你了。”李玉华说。

劈面便是一股说不出的清冷异香袭来，她眼尖的发明屋角高几上摆一阔明白瓷盆，瓷里是一大块半融的冰。李玉华心想，夏天用冰消暑倒也不算奇怪事，只是她在县中那些见闻决然及不得许府之万一。

李玉华轻声对二女人伸谢，还是有着挥之不去的拘束，“明天多谢你。”

炎炎夏季。

既李玉华如许叮咛，云雁便与小清一起出去了。

李玉华听得悄悄脚步声，便见里间出来一名没法描述的仙颜蜜斯，浑身绫罗轻纱，眉眼间的仙颜是李玉华平生仅见，前面跟着一名丫环，年纪打扮与小清相仿。小清笑着上前禀道，“女人，这就是大女人了。我奶奶带着大女人过来，想着借我们这里屋子一用，请大女人先过换衣裳，再畴昔给老夫人存候，方显恭敬。”

流火般的酷热都未能消减半分朱雀大街上的热烈，街道两畔店铺鳞次栉比，令人目不交睫，来往车辆穿越不竭，着绸饰锦的朱紫与麻布粗衣的行人或消遣或繁忙，店家铺面里掌柜伴计号召客人的声音，丝竹笙箫婉转的乐声交叉成帝都最繁华的一幕名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