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4章 连理四[第2页/共4页]
江之鲤的视野像是覆盖着薄雾般昏黄,接着,他反手扔了酒杯,将支着窗棂的竹竿打落,窗户落下,屋内堕入了一片含混的暗淡中。
陆浅葱和江之鲤的喜日定下来了,六月十八,黄道谷旦。
艳阳高照,满目喜庆的嫣红。金黄炽烈的阳光打在这对牵手的璧人身上,浓烈得仿佛视野都要燃烧。
“可算比及这一刻了。”
两人都没有高堂在坐了,又怕人多眼杂,婚宴便没有聘请其别人,只推说陆家爹娘身材不适,不宜长途颠簸,便让家中娘舅代庖主持婚事,这也是勉强符合礼节的。
沐浴结束后,她穿上了鲜红的里衣,坐在楼上的铜镜旁,任由刘大娘一缕一缕擦干她的头发,再用上好的檀木梳寸寸梳开,抹上用桂花花调配的香膏,再将长发绾起,戴上明晃晃的凤冠。她低头,步摇轻颤,孔雀蓝的耳坠在烛光中熠熠生辉,更衬得脖颈细嫩,肌肤胜雪。
‘娘舅’这个首要角色,天然落到了不知先生的身上。归正他极少在乌山镇露面,就算有那么一两小我曾见过,但以他现在的模样,谁也不会推测他就是之前阿谁肥头大耳的弥勒佛。
下一刻,江之鲤抱起她,狂暴而不是和顺的吻住了她的唇,吻住了她的舌。
接着,她捻袖搁笔,腕上的金玉镯子叮当作响,尾指在胭脂盒中悄悄一勾,将指腹上感染的艳红一点一点晕染在柔滑的唇上,完成了新妇妆容的最后一笔。而后,她站起家,一件一件安闲不迫的穿好中衣,系好长裙,罩上外袍,系上腰带和玉环。
公然,刘大娘拖着丰腴的身材上了楼,轻手重脚的将她从床上扶起来,笑道:“小娘子,该跟新郎官儿走了。”
刘大娘亦是替她理了理衣袍和披肩上的流苏,浑厚笑道:“尔今嫁去,当勤之勉之,莫负闺门之礼。”
言罢,红纱盖头被悄悄挑起,陆浅葱睫毛一颤,微微昂首,看到江之鲤尽是温情笑意的眼睛,他说:“早知如此,十二年前就该把你拐过来。”
肩舆起步,伴跟着一起的吹拉弹唱,摇摇摆晃的朝乌山上行去。
她披衣下床,隔壁刘大娘已经赶来帮手了。大娘穿了身枣红的布裙,还是当年刘家大女人出嫁时穿过一次的衣物,衬着她乌黑粗糙的脸和油光发亮的发髻,喜庆中带着几分朴素。
陆浅葱抬手,用鼠须细笔沾了黛粉,一寸寸描过眉峰,一笔桃红装点在眉心眼角,更显得她眼波盈盈,好似一段秋水裁成。
像乌山镇这类小处所,只要乡绅富豪结婚时才会用乐工和肩舆来迎亲,平凡人家常常就是用一辆吱呀摇摆的牛车将新妇接到夫家。是以,江之鲤给陆浅葱的这场婚礼,能够称得上是乌山镇近年来场面最大的婚礼了,加上新郎俊朗,新娘娇俏,一起不知羡煞了多少男男女女。
未几时,旧林和故渊蹬蹬蹬的跑上楼来,喜道:“师父来啦!”
回身的一瞬,她回眸一笑,蜿蜒拖地的鲜红嫁衣热烈如火,百花裙层层绽放,更衬得她鲜艳万分。
她严峻地攥紧了衣裙,下一刻,江之鲤单手撑在床榻上,俯身吻住了她。
不知站在门口,看着陆浅葱的眼中多了几分赞美和冷傲。他怔了一怔,有些无措的摸了摸刚硬的下巴,暴露一口白牙笑道:“接亲的人已经下山,生果已备好,就等着接待了。”
心猛地一跳,陆浅葱仓猝放下帘子,伸手覆住了盖头下涨红的脸。
围观的乡民亦是嬉笑着起哄:“这位官人,陆小娘子不比凡人,少说也要十来万才气将人带走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