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4章[第1页/共4页]
我在公司职位不低,和我平起平坐的几位经理,最多分担三个片区,我一人分担十个,五城区加万州、涪陵、黔江、南川、江津,各区主管事迹和我的绩效挂钩,申冬强便是其一。论职位我仅次于朱福田,人为却比他少三千。这鸟人毕竟头衔高,戴上总经理帽子,少说也值年薪十万。吴倩走后我只要猖獗挣钱,欲长相厮守,筑巢大事前行。眼下朱福田当任,自吹自擂蒙蔽老板眼睛,我必须走一步险棋,一招得胜通盘皆赢,待我戳穿他的真脸孔,朱福田必将沦为过街老鼠,而后再做一些面子工夫,总经理宝座唾手可得。
从周大炮家出来,罗小米娇滴滴问:“比来死哪了?连小我影都不见。”我据实答复:“在吴倩怀里欲仙欲死。”罗小米圆瞪杏眼:“你骗鬼!上周我去机场接人,瞥见你俩上二楼,吴倩是不是回上海了?我早说了她待不住,你就是不信。”我苦笑无语,罗小米扑灭一支七喜,正儿八经劝我:“你还是找本地女人实际,近水楼台先得月。”我顺口问她:“找哪种人合适?”罗小米飞来一记粉拳:“本大美女站你中间,黄花搭竹架,莫非配你不上?”我又一阵苦笑:“配得上配得上,可惜哥没阿谁福分。”罗小米直感喟:“民气不古,你这般对峙,自作孽不成活。哎,不说你了,大师景况都不好,如不介怀去我新家看看?有瓶法国Brandy(白兰地),九百八一瓶,咱俩喝体味闷。”
“滚”这个字,从小到大听得耳趼,小时候老妈骂,长大后老爸训,摊上罗小米,语气虽变,但字义如往。失魂落魄走在街上,想大家叫我滚,唯独吴倩未说,我到底爱她吗?爱她为何跟罗小米胶葛,不爱她我跟老爸顶甚么嘴?心头痛如刀割,或许正如她曾经半开打趣的那句话,折磨是因宿世的亏欠,宿世我是官人她是奴婢,宿世压榨过她,此生得十足偿还。
罗小米买了二手房,在内环上的瑞升花圃,2004年的楼盘,开盘价一千九百八,不到一年涨至二千五,到现在翻了一番,四周楼盘非论吵嘴,均价都在五千以上。百分之二十的重庆人就如许富起来,窝了半辈子吊脚楼,天降馅饼,突遇占地开辟,地产商赔钱赔房,一夜起家。老妈有个表亲,六年前还是内环上的菜农,去深圳挑泥搬砖五年,紧衣缩食存够四万,在火车上惨遭打劫,一毛不剩。回家小孩嚷着买糖吃,表叔活生生的豪杰,硬让一元钱逼得泪目炫花。
前年我去菜园坝接人,路边奔驰伸出半个头,冲我大声叫唤,辨认半晌才知是表叔,甫觉得到了台湾,碰上劣迹斑斑的三合会。只见他颈挂金链、鼻架墨镜、束身黑中装,一股肃杀之气。这还不敷震慑,副座坐了一名小妹,论春秋比我小,金发碧眼,胸挺唇薄。表叔牛烘烘地先容:“二娃,这是你表婶,川美毕业。”说完哈哈大笑,暴露一排闪闪发亮的金牙。我那天蹭了表叔一顿海鲜,免费得了一条中华。回家跟老妈提及这事,白叟家肝火冲冲,将锅铲摔得叮当响:“高三那老东西不是人,有钱抛妻弃子,娶个二门比女儿还嫩。二娃你不能跟他混,善有恶报恶有恶报,狗东西迟早要栽!”
表叔随后乞贷买面包车搞客运,起早摸黑捞回成本,却因酒后驾车刮倒一名盲老。那老头本无大碍,但独儿是个恶霸,隔三差五恐吓表叔,扬言不赔五万,让他百口生不如死。表叔怜妻惜子,卖车凑款舍财消灾,今后酗酒低沉,长年不问世事。当时百口都以为表叔毁了,一辈子抬不开端来。老妈心慈,有几次卖完咸菜,悄悄给他送钱去。但是谁也没法推测,他那片瘠薄菜地,让推土机一推,轻而易举赚了一百二十万,外加两套安设房,一跃跻身高产阶层。千禧年我考上大学,表叔送了我一万。他此人戴德,但也记恨,暴富后开茶馆搞沐浴,短短两年权势状大,托人抨击当年欺诈他的杂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