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章 魅影[第1页/共4页]

面花用金箔，头钗用点翠工艺，这些金饰非常华贵，不是浅显宫女能戴的。蕙罗重新核阅翘翘的衣裳，见那身襦裙是以蜀锦和越罗裁成，款式新奇，绝非浑家平常衣裙，便更加迷惑了。

将近傍晚时，蕙罗回尚服局取要用的什物，当时香积在院中研磨香药，见蕙罗出去当即奉告她：“翘翘来找你，在屋里等好久了，你快去见她罢。”

蕙罗敏捷赶去，公然闻见太湖石后异香漂渺，但那妖魅般的白影却不知所踪。

翘翘持续道：“皇后听了叹感喟，说我不幸，可贵我们又同姓，便把我收作女儿了，赐了我好多好东西……”言罢一指蕙罗的床，“看，那些就是一部分，我特地带来送给你的。”

蕙罗笑道：“这里的人对我都挺好，不必烦劳翘翘了。”

但，蕙罗必定那香源就在这里，是以处异香氤氲，飘浮于其间氛围中，熏人欲醉，令蕙罗的确有些恍忽。

蕙罗悚然一惊，想起了一些宫廷中传播的鬼怪传说。不由回身，差点便要跑归去，但回旋的风恰好又把那脉异香又送了过来。

翘翘挑了挑眉：“皇后喜好我如许打扮……她是我见过的最美的美人，就算每天躺在病榻上，也要保持着最美的妆容。我要像她一样。”

阖上双目，是为了用心品香。临时放弃视觉时，身材的其他感受也会变得尤其敏感，包含嗅觉。半晌后，她睁大了眼睛，带着难以置信的神采转首四顾——这里除了满庭婢女，另有一丝特别的香气，断断续续地跟着月下清风飘游至她鼻下，恰是她在小霓门前闻到的那种异香。

这里离小霓居处并不算近，这便意味着，那香气来源就在庭中了。

蕙罗亦为她欢畅，连道“恭喜”，又拉她坐下细谈，“是甚么时候的事？”

一个男人的轻笑声模糊从身后传来。蕙罗蓦地回顾，虽未见人影，但可辨出水榭的门是虚掩着的。

翘翘滑头地笑笑：“是我夸大的啦……如果不如许说，皇后如何会怜悯我？”

那究竟是甚么香？似固结了百花精华，却又如此温雅含蓄；细若游丝，却又连绵不断，像水银一样，一旦找到一点裂缝，便要钻进你内心。

这动机顿时唤起了蕙罗统统精力，她当即疾步走入中庭，四周看望那奇特香源。当冷风初定时，她辨出了一个能够的方向，遂朝那边走去。

蕙罗道：“司饰浑家每日所穿的衣裙皆有定制，何况做我们这活儿，面花和胭脂水粉还会缺么？平时也不大用的……”

“姐！”翘翘按下她的手，减轻了语气道，“这些都是我经心为你遴选的礼品，你若不收便是嫌弃我。”

翘翘嘴角一弯，甚是对劲：“我先是让她梳一款庞大的发式，用了她足足一个时候，然后我说欠都雅，命她拆了重梳。她拆开时我用心叫疼，皇后便在中间说了她两句，她神采很丢脸，但也只低着头，一声不敢吭。厥后梳来梳去我都不对劲，林司饰就只好低声下气地问我到底要如何梳，我便渐渐跟她说，她只要听令的份儿，让她往东她不敢往西，哈哈，足足折腾了她一上午。最后临走时皇后还怪她手脚慢，气得她眼泪都快掉出来了……”

蕙罗快速跑到水榭门前，伸手一推，门回声而开。

直到深夜，那缕异香仍似缭绕在心间，蕙罗竟展转难以成眠。室内炭火烧得旺，亦令她有些气闷，干脆便起家，穿好衣裳排闼出外，倚于庭前廊下看月下寒梅。

彼时残雪未消，月华空濛，轻风断续梳过，庭中梅影绰绰，暗香不断。蕙罗含笑闭上眼，悄悄咀嚼这淡雅花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