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3章 鸡鸣[第1页/共3页]

东方明矣，朝既昌矣。

所谓鸡鸣，不过是梅玉儿解不出的谜题。

郑滢神采亦随之和缓：“好了，朝会都快散了，快梳洗了去罢，别落得话让那些大官儿说你。”

赵佶昂首，双眸清澈清澈如清泉，难以觅见□意味。薄唇微抿，他朝她呈出一弯孩童般纯洁的笑容，左颊一侧竟还旋出个浅浅的酒涡，亦如孩童般耍赖地吐出两个字：“我不！”

梅玉儿持续笑问蕙罗：“你在福宁殿奉侍先帝时，可曾闻声过鸡叫？”

《诗》中有一首，名为《鸡鸣》：

赵佶摆首：“别人她不会同意，如果姐姐，没有不准的。”

赵佶笑道：“如此，少不得又要劳烦姐姐为我梳头。”

郑滢悠悠侧首看窗外，又道：“东方既白，天已大亮，上朝的官员都到了。”

“昔日别人催我，我提鸡鸣，她们都如榆木普通，不解风情，殊无兴趣。”赵佶伏在郑滢身上，压着她手腕笑道，“还是阿滢姐姐懂我，我说甚么你都明白，都能对答。”

“手放开。”郑滢号令。

郑滢闻言问：“那你是如何答复的？”

会且归矣，无庶予子憎。”

周妩儿被逐后服侍赵佶巾栉之事的还是本来的潜邸旧人,因那女人长得美,太后看不太扎眼,命其出宫，让周尚从命司饰浑家中再选一个。

蕙罗浅笑摆首，亦不答话。

周尚服虽有不舍，但见郑滢对峙，最后也同意了。

梳头时，郑滢看着赵佶映于铜镜中的得空容颜，闲闲问他：“本日来的不是梅掌饰，官家竟也不问问？”

郑滢笑而不语，取篦刀为他掠鬓。

郑滢沉吟，然后答复：“太后看重瑶华宫，既成心如此，我们不能慢怠，必得选一名技艺超群者……梅掌饰技艺出众，德才兼备，最宜奉侍朱紫，若让她去，太后必觉得安妥。”

周尚服建议郑滢去做此事，郑滢直言回绝，称本身初掌司饰之职,另有很多要务须学习，再服侍官家恐二者都难做好。蕙罗落职未久，周尚服也不便保举她，最后让典饰王湲和两位技艺出众的浑家孙小鸾和梅玉儿去福宁殿，请赵佶挑选。

一日梅玉儿自福宁殿返来，面见周尚服时，刚巧尚服正在与郑滢和蕙罗说话，看到她出去，尚服也不避二人，和言问她这天环境。梅玉儿笑道：“无甚大事，不过官家前几日连夜批阅奏疏，现在乏了，本日晏起了。我见他久久不起家，就开口唤他，他便问我：‘是不是鸡叫了？’想是睡含混了罢。”

“鸡既鸣矣，朝既盈矣。

郑滢道：“我技艺逊于她，多梳几次官家就会记起她了。”

郑滢手势滞了滞：“才选了梅掌饰，这便换人不好罢？何况我毕竟技不如她。”

赵佶含笑：“姐姐来了我欢乐得很，再记不得别人。”

郑滢不动声色，淡淡道：“起来。”

虫飞薨薨，甘与子同梦。

“太后娘娘恐怕也不会同意。”郑滢又道。

梅玉儿道：“我天然是实说呀，厨房离福宁殿那么远，怎会听得见鸡叫呢？”

数今后，梅玉儿被送往瑶华宫。

梅玉儿嗤之以鼻：“我找郑滢说那些事，她懂么？我们都是辛辛苦苦在尚服局学了十年才有所成，她又无功底，仅凭太后一语就来管我们，我真真是为大师不值。”

太后微感惊奇，但见梅玉儿寡言少语，貌似忠诚，便也点头同意。暗里对司宫令道：“官家公然不似先帝好色，看人重才不重色，吾心甚慰。”

论技艺，梅玉儿并不比蕙罗减色，在司饰浑家中可谓俊彦，开初只卖力服侍赵佶梳洗，厥后赵佶发明她香道超群，亦让她薰衣，对其颇对劲，没过量久便建议司宫令和周尚服升她的职。周尚服见现下另有个掌饰的缺，便让梅玉儿补上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