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9章 遗制[第2页/共3页]

宰执相迎，赵佶一一作揖见礼，状甚恭谨，见了梁从政等大珰宦者，也躬身一揖，礼数全面。

太后蹙眉，声音也略略进步了：“申王以下都是神宗之子，大行天子之弟，岂容如此别离？”

赵佶瞠目，有惊惧状，伏拜推让：“惊闻皇兄大行，臣悲不自胜，凄入肝脾，原偶然顾及其他。孃孃圣谕，臣惶恐之至，自忖无皇兄才德，恐难当此重担。何况申王居长，臣实不敢僭越。”

此言既出，一时候殿内鸦雀无声,无人回嘴。

赵似徐行出来，瞥见章惇，唤了一声“章相公”。

众臣惊诧之下两两相顾，大多未及开口应对,而宰相章惇阔步出列，厉声喝道：“依礼典律令，简王乃大行天子母弟之亲，当立为嗣君！”

画面定格，蔡京卡在篮球架上，头上乌鸦飞过。

赵似走到门外，俯览宫城，但觉触目所及，白茫茫一片，那夺目标红色还在不竭向四周分散。

梁从政朝扶掖太妃的内侍扬手表示，内侍当即伸手捂住太妃嘴，加快法度将她拖了出去。

杨日言送走几位宰执，把蕙罗解下的大氅偿还赵似，再叮咛部属内臣送赵似回寝阁换衣，本身则把带来的一件连帽大氅给蕙罗披上，又亲身清算风帽，嘱她把脸部遮挡严实，才带她下楼回福宁殿。

“轻浮？端王？”太后嘲笑，虚目视他，淡淡叮咛，“杨日言，带章相公、曾枢相、蔡左丞去太清楼，看看简王。”

太后对劲地点点头，宣谕道：“天子已弃天下，既无子嗣，端王当立。”

章惇辩道：“论长幼之序，则申王为长；但论礼律，则同母之弟简王当立。”

杨日言带蕙罗到福宁殿平常歇息的配房，说：“你且在此等候，将来如何，须听太后叮咛。”言罢欲锁门拜别，蕙罗一把牵住他袍裾，跪下哀告：“官家大行，我却未在他身边服侍，痛悔不已。恳请杨先生允我到御榻前，再见官家最后一面。”

这几位宰执都在赵煦卧病时入福宁殿探视过，章惇、蔡卞边幅堂堂、仪容俊美，曾布身材肥大，但两目炯炯有神，令人见之难忘。蕙罗很快认出他们，大感不妙，惶然回顾顾赵似。

这时却见朱太妃泪流满面地自天子寝阁奔出，发髻狼藉，双目尽赤，面对太后怒问：“你一再宣召端王是何意？他假惺惺地故作姿势又在装甚么？你们暗里的活动，当我不晓得么？”

太后表示都知传旨取天子冠服，备好的衣帽敏捷取来，内侍当即给赵佶穿戴好，少顷再卷帘，众臣已见赵佶穿戴天子的黄褙子端坐于御座上。

蕙罗满面泪痕，但没有失声痛哭，只觉越来越冷，满身颤栗不已，昨夜被击打过的头现在一突一突地格外疼痛，身上的血液仿佛都在朝头上涌，终究支撑不住，双膝一软，晕厥在御榻前。

来到殿前，但见申王赵佖、莘王赵俣、睦王赵偲等三位亲王已着斩衰丧服立于殿前阶下，却不见端王赵佶。梁从政正在向殿内太后禀报：“申王、莘王、睦王都来了，唯有端王告假。”

梁从政点头：“皇太后早已叮咛，都备好了。”

章惇已面如死灰，蹙眉不言。

申王赵佖是神宗第九子，也是活着亲王中春秋最大的，向太后以眼疾为由直接将他判出局，论长幼，端王赵佶就比诸弟有了上风，以枢密使曾布为首的端王一派亦有了两分底气。

章惇语塞，太后又和缓了语气：“再有，先帝曾对老身说：‘端王生得有福寿之相，且仁孝，分歧于诸王。’有立他为储君之意，当时老身只是劝他：‘官家圣体不过偶感不快，又无大碍，何必多虑。’未料世事无常，先帝本日竟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