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1章 微澜[第2页/共3页]

那花饼名为“玉华醒醉香”，是由牡丹花蕊与荼蘼花瓣制成，先以清酒拌匀，浸润一夜，再捣碎成泥，按为小饼，置于阴凉处晾干，干透后在外抹一层冰片后储存，以备醒酒时所用。蕙罗本日照顾原是为赵煦所备，不料却在此时用上。

“我们也奇特呢……”小黄门吞吞吐吐地说：“看来她被惩罚得不轻，手上脖子上都是鞭打的陈迹，脸上也有瘀青……人也蕉萃极了，面黄肌瘦的，像大病了一场……官家见了也很吃惊，宣她入阁房细问详情……”

“没事的，没事的……”他柔声安抚着她，支身坐了起来，浅笑道：“头发也快干了，你来为我梳发髻罢。”

“哦，mm，是你。”他浅笑着说。

赵佶命人收下点心，含笑请小霓坐，小霓只说“不敢”，对峙站着，也不辞职，仍不时打量着为赵佶梳发的蕙罗。

帝后宫眷又再叙谈半晌后，向太后对赵煦道：“我乏了，先回宫去。也请官家早些安息，守岁之事，让亲王们做便是了。”

蕙罗一惊，深恐被帘外侍女瞥见，当即缩手。这仓促的行动惊醒了他，他茫然睁眼，怔怔地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，才仿佛认出了她。

小霓冷眼一顾蕙罗，面无神采隧道：“官家一贯正视大王，怕普通人做事不聪明，以是大王在宫里梳个头官家也会让典饰来做。这年节新做的点心若交给别人带来，怕也不敷稳妥，我便领命多走了这一遭。”

崔小霓眼波一横：“你这些花言巧语拿去跟别人说去，少来哄我！”但是转眸间流光溢彩，已微露笑意。

此时的梳发既是沐浴后的摄生体例，也是为促使湿发快干。赵佶仍然作甜睡状，脸颊酲红，唇若施朱，呼吸犹含浅淡酒香。蕙罗解开香囊，从中取出两枚小花饼搁在赵佶枕边，才开端为他梳理长发。

小霓想想，道：“剑是舞得挺好的，戏也演得不错，就曲直子唱段略输十二大王一筹，听着像是中气不敷，稍显气虚。”

蕙罗并不太明白他语意所指，只是莫名地感觉不安，沉默地垂着眼睫，握篦梳的手不自发地开端颤抖。

“韩锦儿？”崔小霓问：“她不是被皇后惩罚，降为浣衣浑家了么？为何现在又让她来复命？”

“真奇特呀，”他俄然含笑着感喟，“你这么小，明显是个小mm，但是现在给我的感受，又很像我的姐姐……”

赵佶笑着朝她一揖：“小霓姐姐台端光临，有失远迎，恕罪恕罪。”

现在面前的他，是多么纯洁、暖和，而有害。蕙罗看得怔忡，不知不觉地引手至他脸上，悄悄抚了抚他的额头他的唇。而他竟然于此时伸手，抓住她那手，引到唇边吻了吻，并未睁目，却萦和顺笑意，喃喃唤道：“姐姐……”

崔小霓顿时大窘，先前的安闲瞬息间踪迹难觅，红着脸深垂首连退数步避开赵佶，内疚得像个初见生人的小女人，踟躇好久才低声说：“大王尝尝官家赐的点心罢……一会儿还请大王回宣德楼，代官家顾问守岁的亲王宗室。”

蕙罗从命，又坐下，持续梳发的事情。赵佶闭目，很久无言，半晌后又抬头睁眼谛视蕙罗，用一种奇特的目光看她，仿佛并不认得她。

蕙罗起家施礼，他表示免礼，也不细问她为安在此，还是对她笑：“持续为我梳头罢，像刚才那样。”

赵煦分开前唤来蕙罗，命她带赐给赵佶的年节礼品往赵佶宫中寓所，叮咛道：“待十哥换衣后，你为他梳好头，请他过来陪兄弟宗亲们说说话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