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章 棋子[第2页/共2页]
赵似没有再说甚么,冷静回身,朝后宫走去。追着他出来的内侍们也相随而退。张茂则目送着他,待他身影消逝才又牵起蕙罗的手持续前行,但行动相较之前要迟缓很多,一起上不发一言,如有所思。
有力推开禁止她下车的浑家,她转而扑向车中后窗,褰帘望着垂垂消逝在茫茫烟水中的陵寝痛哭。
“那臣叨教大王,第一句是甚么?”张茂则问。
而一个锦衣男孩手提弓箭从宫门内出来,疾步朝外冲去,七八名内侍亦步亦趋地对他围追堵截,又是禁止又是要求:“十二大王,使不得!使不得!官家和皇太后未下旨意,大王不能私行出宫!”
赵似眸光忽地暗了:“他们都不跟我玩。”
“将军不离九宫内,士止相随不出宫……”赵似念到这里,似有所悟,垂眸思忖斯须,再问张茂则,“都知,我是棋子么?”
因而满脸泪痕的蕙罗便穿戴一身粉色新衣,在张茂则带领下步入了她而后消磨半生的宫城。
穿戴齐衰麻衣的蕙罗被人抱入一辆宫车,在一个雾雨绵绵的拂晓分开了永裕陵。
那是蕙罗厥后长居之所一一包容宫廷女官的尚书内省。
此次孤身冒险的成果是很快被陵寝内侍抓归去,而很巧地,她随后在宫中瞥见了一幅近似的气象。
“我刚才去找他,他也情愿和我下棋,但是……”赵似咬了咬下唇,“孃孃派人来把他唤去了,说是要看他默书。”
张茂则朝她暖和地笑笑,引袖拭去她面上泪痕,道:“翁翁现在带你去的,就是你妈妈要你回的家。”
见蕙罗未移步,张茂则俯身抱起了她,缓缓分开后宫,转过几处楼阁朱墙,他带她进入了另一处宫院。
宫城重楼飞檐,朱门细柳斜风,在暗淡的天气下显得格外萧瑟而陌生,蕙罗一步步朝前走,亦有一点猎奇,但更多的是堕入未知地步的惊骇。不由想起这年春季,她曾通过陵寝一处干枯的沟渠悄悄缩身钻出去,看到了院墙外的后山景色。模糊可见莺飞草长,山花满涧,但却又树影幢幢,跟着她的挪动落在她身上的光斑像一只只幽浮于空中的手。
2.棋子
赵似不解道:“我都背出来了……”
半晌后,张茂则与蕙罗走到一处宫阁门前,守门的内臣瞥见他当即上前见礼,躬身道:“都知但是有事来见十大王?真不巧,刚才皇太后请他畴昔默书了……”
“记着了。”赵似点点头,当即开端背诵,“将军不离九宫内,士止相随不出宫。象飞四方营四角,马行一步一尖冲。炮须隔子打一子,车行直路任西东。唯卒只能行一步,过河横进退无踪……”
张茂则略一沉吟,然后抬目道:“我只是路过此处。待十大王返来,再来向他存候。”
赵似点头:“他们都用心输给我。”
此时张茂则正在把弓箭转交给一旁的酒保,闻声赵似这话,他的行动微有一滞,但旋即回身面对赵似,还是含笑着,道:“说到默书,臣想问问大王,象棋的谱式口诀,大王都记着了么?”
闻声这个号令,蕙罗当即又放声哭了起来。固然年纪小,她却也晓得这身齐衰麻衣依托着对母亲的哀思,按陵寝中侍女的说法,起码应当穿三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