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章 薰衣[第3页/共3页]

赵佶听后不语，谛视御衣很久，俄然收回一声低叹：“可惜可惜……”

蕙罗答道：“蕙草的蕙，罗裙的罗。”

“蕙罗？”他饶有兴味地咀嚼着，问，“是哪两个字？”

赵佶拾起大氅递给她：“既然感觉冷，就披上罢。”

见他竟然精准地说出了香料成分和制法，蕙罗颇惊奇：“大王能辨出蒸笺香片的是永嘉朱栾？普通人闻了都会说是柑桔花。”

赵佶又顺手拈过两三种香料，一一说出称呼产地，分毫不差，蕙罗一面点头一面想，人都说这位大王琴棋书画无所不精，品竹调丝无所不会，诸如茶道香道等风雅之事，亦是其中妙手，现在看来，传闻倒是不假，他对香料的体味，竟全不逊于她这在尚服局学了十年香道的司饰浑家。

他语气略含嘲弄，而蕙罗倒的确是为找到一个薰衣良方而欢畅，对赵佶展颜笑了笑，开初防备之心也稍减了一二分。

蕙罗称是，又轻声道：“官家有呕吐征象，若笺香中加以朱栾，香味更清爽，亦可减缓呕吐症状。”

说到最后声音几不成闻，但赵佶还是闻声了，不由大笑：“你想晓得？我说过，奉告你是有前提的。你用甚么来互换？”

赵佶笑道：“可惜你经心薰的衣裳不是我的。”

蕙罗摆首：“这是逾礼的。奴婢不能僭用大王的衣物。”

赵佶仿佛并未发觉她的不安，悠然看看她刚才清算的香料，推推她用的茶碾，再翻开薰笼上的御衣一角，着意闻闻内里披发的香气，然后判定道：“这是海南笺香，配永嘉朱栾，置于锡甑当中，三薰九蒸而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