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72章 城[第4页/共5页]

红厨子笑了，说：“敢情我这属猴的也不如狗了？”

青瓦酒馆到傍晚时来了两个客人。

大财走了，我又回到火炉旁，接着喝汤。可大财很快又返来了，他对红厨子说：“再加个菜，油炸豆腐泡红厨子说刚好，油锅还没撤下来，接着炸豆腐吧！”

他们正说着，大财出去了。大财提着个茶壶，肩上搭着条毛巾，他准是出去给茶壶续水的。我昂首望了他一眼，他就冲赵李红叫了起来：“啊，你舍得给狗喝肉汤，我如果喝一碗肉汤你还给我白眼看，我连条狗都不如了！”

那两个客人一高一矮，是男的，都很胖。高个男人一脸大胡子，矮个男人胡子不大，但他的头发像女人似的，快到肩头了。他们俩每人提着一只观光箱。他们一进院子，我就叫了起来。大胡子男人骂了一句：“操，哪有酒馆还养狗的，这不是废弛本身的买卖么！”矮个男人瞄了我一眼，说：“一条老狗，能管甚么事，不过是瞎叫喊！”我也的确就是叫喊叫喊。赵李红对我说过，酒馆来了客人，只许叫几声，不准下嘴咬。说如果我咬了客人，就把我拴起来。我尝过被拴的滋味，那很不好受，脖子上戴着个皮项圈，项圈上拴着铁链子，一走起路来，那铁链就被拖得哗啦啦响。我如果追一一只胡蝶，眼看着要追上了，可铁链子却绷得直直的了，我不能再往前走一步，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胡蝶飞走。另有的时候，我想摈除花间那些讨厌的蜜蜂，但是我底子靠近不了花圃。铁链子真不是好东西，它给我牢固了行走的范围，我感受本身就像被圈在鸡架里的那些鸡一样不自在。

除了歌声，我还闻声酒馆里传来打麻将的声音。我不明白报酬甚么喜好玩这玩意。一玩起麻将，哗啦哗啦的声音能响上一宿。有一回我趁他们玩完麻将去灶房吃东西的时候，悄悄把前爪搭在麻将桌上，翻了几张牌来看，我感觉实在没甚么意义。那牌上的图案除了圆圈就是竖条，有的圆圈大，有的圆圈小；有的竖条多，而有的竖条少。最都雅的，也不过是鸡的图案。我不晓得鸡的模样如何能上得了牌。这伙拍电影的人比酒馆其他的客人更喜好玩麻将。他们还爱喝酒，爱一对一对地出去漫步。你看，我如许想着的时候，就有一对出来漫步了。这是两个女的。此中一个一出门就说：“下了一天的雨，闷死了！”另一个说：“今晚的馄饨挺好吃，我吃了两碗！”她们笑着走出大门，看都没看我一眼。我重视到，气候好的夜晚，特别是很晚的时候，出来漫步的都是一男一女，他们多数是去白桦林了。白桦林已经有落叶了，落叶柔嫩得就像铺在地上的毯子。他们说白桦林的落叶很标致，是金黄色的，可在我眼里，那就是一片灰红色的叶子。看来我这狗眼确切不如人眼，看色彩就那么两种，多一种都不成能。

赵李红说：“我看他们不像是逃狱的，倒像是干了其他活动的。前些天我听人说，有小我估客还来这里做变相术呢，说是他的照片上了通缉令。那人传闻文医存亡了，还哭了，说是他的大救星没了。”赵李红说完，嘿嘿乐了。赵李红的笑多种多样，偶然哈哈大笑，偶然叽叽咯咯地捂着嘴笑，偶然嘻嘻地小声地笑。我听大财说，她进城里后，就是学会了笑。大财说这话是趁没人的时候，他单独宣泄对赵李红的不满。可我感觉一小我学会笑不是好事情，特别是女人，笑起来的模样个个像花朵一样都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