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4章 知心人[第3页/共3页]

昭阳顿了顿，低声说：“不太好。”

说到这里，她顿了顿，偷偷抬眼瞧了瞧天子。

有没有爬龙床的阿谁心，他一眼就能看明白，这丫头常日里怯懦怕事、一心自保，底子不是会邀宠的人。何况她甚么神采都写在脸上，他如果还看不明白，那才是真的瞎了眼，还如何当一国之君？

小小的人只能缩在被窝里瑟瑟颤栗，就这么一日一日熬了过来。

父母如此，他与皇后如此，眼下这丫头的表姐与表姐夫亦是如此。满都城的天孙贵族谁不是三妻四妾呢？就连他也有后宫妃嫔，只可惜于他而言仿佛都没甚么辨别，她们每一个除了长得不太一样，另有别的甚么能让他记在心上的？要说伉俪情分，她们爱的怕是天子这个位子，跟他本人怕是没有半点干系。

凌晨时分，春雨方歇，满院都是落叶与泥土异化而成的芳香气味，甜中带着些许清爽。

“如何个不太好？”

“我家小门小户，表姐高嫁了，进门以后才晓得我姐夫已经有个青梅竹马的表妹了，两人还珠胎暗结，早有豪情。”她很难过啊，又没有人能倾诉，眼下天子对她这么心善仁慈，还唠起了家常，她就忍不住一鼓脑全说了，“表姐能有甚么体例呢，争宠争宠，那好歹也要男民气在你身上，你才气有底气争一争。可姐夫一颗心都拴在那表妹身上，很快就抬进门做了姨娘，就差没宠妾灭妻了。表姐的孩子被沈姨娘给弄没了，大夫还说表姐此后再难生养，约莫这辈子也就如许了……”

窸窸窣窣地爬上那软塌，这常日里是仆人家躺着午休或是小憩的处所，不若床那么大，但她人娇小，也能躺平了睡大觉。只是毕竟是天子的屋子，她有点局促，那里敢睡甚么大觉？万一她有点甚么本身都不晓得的弊端，比如半夜里磨牙啊打呼噜甚么的，惊扰了天子睡觉，那她还要不要活了？

她端着盆子想走，不肯与他多说。他却挡住她的来路，定定地看着她：“昭阳女人，我有几句话想跟你说，不知你赏不赏光。”

在，在这儿睡？

昭阳捧着盆子：“实在您也用不着多说，我并非多嘴之人，常日里眼神不好使，耳朵也不灵光，瞥见的闻声的老是转头就忘。只是我到底是皇上跟前服侍的人，如果有人对他倒霉，我这做奴婢的也免不了替主子打抱不平。”

这话很明白了，她不筹算告他的密，只要他罢手，祸害谁都成，只要别招惹到天子跟前来。她本来也不是多管闲事之人，可天子不一样，天子是个极好的主子，她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吃这哑巴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