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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蒋姐,这是我的消息专访,您斧正。”他侧身而立。我一目到三行立即摔到一旁:“专访不是这么写的,不是你约好他谈两句就叫专访。老诚恳实地缠他几天,明的暗的一起来,重新去访。”想当年我是如何做陈述文学专栏的,为着一犯人的报导几近吃住在监狱。陈述不是在咖啡桌上谈出来的。
他无语。铁塔似的身躯渐渐移开。
为着赢利已昏天公开,哪有好神采给他?更何况他是普天下独一一个让我感觉有资格称老娘的人,言语间到处挥洒着老娘的威风。
大家都爱扮公理之神点化出错少女,救出后少女的死活就与他无干了。如许的戏五年间已上演七十二场,可我晓得必然会有第七十三个。我已经想好了下一场的台词:老娘就走陋劣线路,老娘有的是陋劣的本钱。
我的顶头下属吕编是反应最激进的一个。他五短身材,圆脸,脑袋与上身的组合象一张圆饼自在落体到面板上,摔得五官扁平。乍一看还觉得是唐氏综合症中的魁首。他自知表面是没甚么搞头了,只好冒死生长心智。写名流访谈,写名流心路,写名流家中的花斑狗。至于人间的酸楚他是看不见的。我刚入社的时候他虽瞧我不起,可还把我当水蛭看,肯一巴掌拍过来;及至我堕入浑浊立即视为扁虱,动员手套,固执摄子,恐怕碾碎时的血污了本身。
当然我也写小小说,写男女间的爱恨情愁,但都刊于别家杂志。写字也好,唱歌也好,不过是要赢利,自是哪家出价高投哪家,我还没憬悟到要与《闹市杂语》共存亡。更何况此中好多端庄人也不想我陪葬,没的屈辱了好名好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