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章 老黄牛李昭[第1页/共3页]

夏季暖阳下，柳巷里尽是烤地瓜的香味。

比及烦复的典礼结束，便是村庄与村庄之间的买卖集市，孩子们常常也会在这个集市上讨得很多好吃的好玩的。

“看够了？看够了就快滚！”

恰好李昭常日里干的活最多，做饭种地割猪草，采药放牛打柴薪，但凡是说得出来的话，就没有李昭干不好的。

说完，李氏出了门。

男人板着脸，一把将李昭翻开，同时被丢出来的另有那把柴刀。

温热的鼻息在无声中交缠。

梳着双丫髻的铁牛抬头捧着地瓜问。

“狗咬吕洞宾。”李昭嘟囔了一句，目光落在他的脸上。

“特地给你留的。”李昭眯眼一笑，强即将拐枣放在铁牛的手里：“你拿着和他们分了吧，我把草药送回家以后，还得去割猪草呢，不跟你废话了。”

一手按在腰后的柴刀上，李昭谨慎地半弓着背，缓缓走向草丛。

院子里的李梦生赶快过来接了李昭的背篓，又瞧瞧塞给她一个肉包子，嘴里打岔：“娘，药材我来遴选，您还是去隔壁村陈家婶子那儿吧，过几天就是送冬节了，您此次不是能够下台献米吗？得早做筹办。”

——

绣坊很远。

“娘，已经入冬了，山上很难找到药材了。”李昭小声说道。

“滚蛋。”

碑南村民风浑厚，李昭救人救惯了，下认识就上了手。

无数个半夜梦回时，李昭都能梦到高楼琼宇，红墙金瓦，以及那双无尽和顺的手，和带着不着名香味的度量。

李昭摸了摸肚子，低头拉紧背篓，在一众小童中快步走过。

大邺承平十三年，三月，持续两年寡收的南边十六城暴动，帝怒，派辅国将军裴世清举兵南下兵变。

宁宗子嗣薄弱，膝下只要一女，但兄弟另有三位活着。

又扭头用手点了一下李昭的头，竖着眉头说：“等会儿割完猪草返来给你姐做饭送去，灶台有肉有米，少糟蹋。”

送冬节上，先傩舞，后祭拜。

男人额角青筋直冒，低声喝道。

耳聪目明的李昭愣住脚步，目光看向右火线那半人高的草丛处，鼻翼微动。

对儿子，李氏倒是和顺了很多。

李昭一愣，蹙眉罢手，嘴里犹在夸大：“我不是好人，我跟着游医学过一些医术药理，能够帮你措置伤口的。”

李昭最喜好的，就是爹和娘都不在家的时候。

说虐待，也不叫虐待。

十月，行宫大火，皇太女不知所踪。

李昭摸了把铁牛的头，反手提着背篓，快步往家里赶。她不能迟误太多的时候，不然回到家里，必定要被娘怒斥。

实在她也不是讨厌爹娘。

八月初三，帝有疾，不视朝。

凤眸剑眉，薄唇龙鼻，要不是受了伤，神采惨白，多了几分阴柔之气，恐怕常日该是个走马看花的俶傥郎君。

不过……

可男人的防备心不降反增，乃至在李昭愣神的当口，忍痛倾身，夺过了李昭的柴刀，反将李昭压抑在了身下。

推拉的时候，李梦生将铜板都放在了李昭的手里。

说不馋，铁牛那嘴角的口水都快流到地上了。

“多谢铁牛。”李昭没有回绝地瓜，转头从口袋里掏了一把拐枣出来，说：“我昨儿在山上找到了这个，打了一箩筐，特地给你们留的。”

生得真好啊。

有血腥味。

“你还好吗？”李昭跑畴昔，将食盒和柴刀放在一旁，一边问，一边低头去检察男人腿上的伤口，“是刀伤，有几天了，你如何不去看大夫？”

孩子们一听，喝彩着涌过来，将铁牛围住。

“想吃甚么？”李昭熟门熟路地收了铜板，说：“爹要月尾才返来，家里肉没多少了，给你做了炝肉如何样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