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一章 听壁角[第2页/共3页]

跟都城世勋公府一样，到了年纪的小郎君和小娘子都是要端庄腾出个院落搬出来，离了母切身边儿，由着奶娘，丫头和婆子们服侍。

听了崔氏的话，如蘅又是羞又是憋不住想笑，内心天然明白母亲这是为了逗本身笑，因此蹭蹭的窝在崔氏怀里也不露脸儿，只闷闷的撒娇道：“母亲…”

“母亲那儿可歇了？”如蘅撇头问身边的素纨。

佟母怕夜黑路滑，因着心疼道：“这会子风大雪急，你们姐儿俩各自回房吧，让丫头婆子们好生跟着服侍着脚下。”

素纨瞧着小娘子竖着一只耳朵，两手扒在隔板儿上，身子紧紧贴在那，凝神静听，那架式倒像极了一只壁虎，敢情是在听“壁角”，不由“噗嗤”一笑，又忙捂住嘴四周看了看，见没动静，方松了一口气，蹑手蹑脚地走到如蘅身边儿，倒把方才在外屋受的惊都忘的一干二净。

佟维信的声音突破了屋里的安好，倒是生涩寒栗，佟维信冷眼射向身边服侍的素纨，吓得素纨身子一抖，颤颤站在那儿，显得身子更薄弱肥胖。

如蘅紧紧的闭着眼，憋回了泪水，再睁眼时，小娘子扑闪扑闪着琉璃珠子般敞亮的大眼睛怯怯道：“蘅儿听话，蘅儿这就去，母亲快些来，蘅儿怕。”

但是小娘子不一样，不像小郎君，大了另有个男女之别，再者如蘅是老太太疼在心尖儿的，时不时去崔氏屋里住，不过是人之常情。上面的婆子们，没人敢去嚼这个舌根，就是嚼了，老太太也定不会怪责。

“蘅儿如何在这儿？夜深了还不归去睡？”

如蘅瞧着佟维信一进门的神采，便已经猜出了几分来意。屋子里的丫头婆子见佟维信神采不好，都不敢搭腔，连个咳嗽也是硬忍了下去，不敢暴露声儿来。屋子里温馨极了，就仿佛冰封下的泉流，幽咽寒凉。

素纨自是回道：“还没呢，女人要去么？”

佟母倏然一出声，如蘅姊妹忙顿步转头，只见佟母偏头朝身侧的花袭道：“去把那对儿玻璃雕花绣球灯取来给她们姐儿俩，这会半夜黑难行，婆子小丫头们拿的那胡油油的灯能照很多远？那玻璃灯又亮又轻，拿着便利又费心。”

佟维信冷酷地看了崔氏一眼，然后冷声道：“今儿也就算了，今后若还照顾不了女人，打发也好，配小子也好，断留不住的。”

但是小娘子为了母亲，当着世人推了天子天大的恩情，这事儿前脚刚出，后脚就传到了靖国府里，成了新奇出炉的大动静跟炒豆子普通，蹦蹦的。崔氏是靖国府的当家主母，如何不晓得？

“我就劝太太在屋里正端庄经等女人就好，可就饶是十个我也劝不住，太太一听女人返来，吃紧忙忙地就要出去接，我加上几个能说会道的婆子好不轻易拉住了，太太就要站在这廊劣等，在太太内心，可真真是再没比女人还重的了，就是筠哥儿，铮哥儿只怕也比不过。”

但瞧着小娘子盖而不提，崔氏也就没有问，只内心又心疼又欣喜，欣喜的是这女儿真真是知心的小袄没错的，心疼的倒是偌大的宫殿，对着难测的天威，和一众冷眼看戏的人，小娘子当时该多无助，惊骇。

听着崔氏轻柔的话语，看着母亲温婉的笑容，如蘅内心一颤，几乎滚下泪来，斜眼里，如蘅看到佟维信越来越阴沉的神采，如蘅晓得，本身必必要听话的下去，不然佟维信只会怨责母亲不会教诲，惯坏了她，到时候只会把气撒在母切身上。再者这到底是在府里，老太太眼皮子底下，佟维信也不能做的过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