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四章 执迷[第1页/共2页]

如蘅身子一僵，神采呆滞，泪珠儿还凝在眼角，这一刻，如蘅才晓得宿世佟皇后为何搏命不让如蘅嫁与皇家，因为那皇家的路，与佟皇后而言是满目标疮痍，苦楚。

待走到门口处，佟母顿了步子，没有转过甚，只看着面前镂花糊了一层桃花玻璃纸的门框喃喃道：“崔氏虽非侯门世族，但也是清流世家，朝中那些眼高于顶的清流文人，江南那些不屑宦途的隐世文人，你笼不住，崔家却能留得住，这对于筠哥儿，铮哥儿，另有佟家，都是一笔隐势。阿懿是个夺目精干的媳妇儿，比那东西院儿加起来也有效。该如何做，你该晓得了。”

佟维信抿嘴深沉，佟母转眼看向佟维信道：“元晦，治家如治国，到底是做偏安一隅，靠女人奠定的文景，还是做大志壮志的武帝，自个儿开疆扩土，你本身衡量衡量。”

佟维信见此持续道：“靖国府现在已不如畴前的繁华光荣，当年若非父亲有思虑有远见，送了长姐与庶妹进宫，现在那里会有佟皇后和惠贵妃？靖国府又如何至今仍然能在都城站稳脚根？只要蘅儿进了宫，有了皇嗣，我佟家子孙便能受福万代。母亲，蘅儿进了宫，皇后也能有个说话的人，这不也是母亲欣喜的吗？如果…”

佟维信眼眸一深，紧蹙眉头，却沉默不语。佟母扶着炕桌儿缓缓立起家，声音沉压道：“我至今不会健忘你姐姐进宫的前一晚，挣着身子，哭红了眼说‘你们就是如许把我们姊妹推动那见不得人的地儿，莫非佟家的郎君脊梁都软了？到了只能让佟家娘子们做穆桂英，上疆场杀出一条路的境地了吗？’元晦，我与你姐姐，都不想再看到一个艰巨苦涩的佟皇后了，一个…已经够了。”

“爷这么晚了要去哪？不如就在这里姑息歇了吧。”崔氏刚好从内里出去。

又是崔氏，佟维信眼中寒光一闪，想用老太太压他？嗬！可惜她千算万算，毕竟没算出，他是靖国公，是这靖国府里独一的权威，没有人能违逆他，也没有人能压他。

“吱呀”佟母抬手翻开门，只见仆子丫头们都规端方矩站在廊角，佟母抬脚出门，花袭赶紧快步上前来扶住佟母，佟母走了两步，站在台阶上看着鹅毛普通的飘雪幽幽道：“这场雪，也该停了。”说完踏步下去，乘了小竹轿而去。

佟维信倒是垂垂微眯着眼，声音嘶哑道：“若不是崔氏妇人之见，教诲的蘅儿娇惯的性子，又如何会生生就义了佟家的一个大好机遇？母亲叫我如何宽的下心？”

佟母嘴边扯起一丝晦涩的笑：“这么烈性的佟家，就这么让都城里的花红柳绿磨啊，磨的只能送小娘子，才气保住佟家耸峙不倒。元晦，小时候你没少被老国公鞭挞着背《史记》……你说说，饶是文景之治再如何吹嘘国力昌隆，可毕竟还是送女人给匈奴，才换得一隅之安，疗摄生息。以我这个老婆子看，倒不如汉武帝，一个卫青，一个霍去病，正端庄经去疆场上撸了蛮子们的人头，杀了蛮子们的威风，愣是把蛮子赶去荒的连棵草也不生的地儿，生生拓宽了汉朝的版图，现在史乘上，到底是赞武帝比赞文景的多啊。”

佟维信猛地从炕上起家，抬步就往外走。

“本日宫宴上的事，我都看在眼里的，三娘小，固然不晓得轻重，但毕竟皇上也没有见怪一个小丫头，这事…也就过了，你也莫要只寻崔氏的错误，十年修得同船度，百年修得共枕眠。伉俪能连在一起，就是缘分，何必冷语冷言，白白淡了情分，宽下心来好好过日子比甚么都好。”佟母微不成闻的感喟了一声，语中安静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