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56章 危局:破[第1页/共8页]
缓缓闭上眼,四个字从他唇间吐出。
“儿臣从无反心。”赵樽看他一眼,降落的声音,如刀片普通划破沉寂,字字如锉,“自儿臣晓事以来,一贯恪遵‘忠义仁孝’之礼,无半分僭越。然赵绵泽自继储君之初,便欲至儿臣于死地……山海关勾搭北狄,失城栽赃。阴山假托圣意,以谋逆科罪,将儿臣撤职查办。阴山一劫,儿臣大难不死,得以还朝,他到处防之,到处祸之,这一次乌那来袭,儿臣为国交战在外,他却不吝千里追杀……”
阴冷空旷的内殿里,帐帘飘飞。那赤金的龙榻之上,洪泰帝靠着一个软缎垫头,蜡黄的面色如枯藤老树,已是油尽灯枯之状,身材极是衰弱。可他到底铿锵平生,帝王之气不散,赤红的双目里,每一次眨动,都似刀光。
“她……”洪泰帝闭了闭眼,“她会了解朕。”
一时候,殿内之人,都心生不安,却也齐刷刷跪了下来。
“元祐,我听那两个从哈拉和林来和亲的侍女说,你的笛子吹得极好。”
“荒唐!你敢逼朕?”
她想要辩白,可看着赵樽幽深的眼睛,她又不想再解释了。
“老十九,朕一向晓得,你不是有野心的人。”洪泰帝咳嗽着说完,又看了一眼朝他嘲笑而视的夏初七,“若非为此女所惑,你又怎会走到本日?”
遵旨的意义,便是他同意前去北平就藩了。
他还未说完,便重重咳嗽起来。
或许他是爱的,却没有爱得落空明智。
“缺。”元祐靠近她一些,掌心搭在她肩膀上,在她身边坐了下来。她似有些别扭,挪开了一点,元祐邪邪一笑,又挪畴昔。如此几次三番,她终是放弃挣扎,任由他坐着,似笑非笑的调侃,“你不但缺心眼,还缺脑筋。”
洪泰帝看他一眼,低沉着声音,“赵樽听旨。”
看他说得如此理所当然,夏初七心底一沉,不免扯出一抹苦笑来。那感受就像先前在乾清宫殿前看的只是一幕“情深两许”的糟糕电影,看的时候她泪流满脸,成果快到大结局了,故事逆转,本来那只一个愚不成及的笑话,或者说只是贡妃一小我导演的笑话。
“父皇息怒!”
赵樽回过甚来,冷寂的眸中,无情感。
洪泰帝瞪住他,气得浑身发颤。
像他一样认死理,又不像他那么通透。
赵樽看着他,眼中如有刀光闪过。
“你现在想做甚么,都还来得及。”
每一小我的目光都落在夏初七的脸上。
“你做不到废了他,却能够做到拿母妃来迫我?”
或说,在嘲笑。
“公主的任务?”元祐神采一青,“你觉得你能做甚么?”
“老十九,绵泽已经登极其帝,这是天下局势。皇位的变动会带来甚么样的腥风血雨,你不是不清楚。且一向以来,朕种植绵泽,也信赖他若为帝,必然能够把大晏带入一番乱世之景。现在你逼朕废了他,朕做不到,你不要怪朕心狠。”
他对贡妃那一点点的爱意,又岂能和他的江山皇权比拟?
“太上皇有旨——”
老天子会在这个紧急关头俄然醒过来,对赵樽来讲,并非功德。时下之人,以孝为先。不管赵构、赵楷、赵樽,还是赵绵泽,对于他们来讲,恪守孝道,顺从长辈的志愿,是一种根深蒂固的传统思惟。先前赵樽领“十天干”逼宫,给天下人最公道的来由——是赵绵泽囚禁老天子,携天子以令诸侯,私行称帝。
赵绵泽叩拜在地,目光垂下。
“勤王,勤王?”洪泰帝呵呵直笑,“你勤的哪个王?”
“你怎的不说话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