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一章 郁河月[第2页/共2页]

这桥下贱淌着的郁河，乃是青石县内最大的河道，一向通到城外，与数条江河交汇以后，贯穿丰州，作为漫江的最后一段，奔入东海不复回。

师父也由着他，全然不担忧他会出错跌进水里。

夜暗风啸，马蹄声急。

这些不快意十有八九能够让庸者甘心，但师父仿佛另有些心气没熄。

此番事端突发，又是非同小可，饶是鲁黑子一贯粗枝大叶惯了，心中也尽是焦心。

只要没有乌云掩蔽，天上的星月即便不敷灿烂，也在这镜上映得亮光。

“事情古怪，我也说不清楚，你速开城门就是了。”

一来他不是那等急性子，二来倒是得窥修士奇谈，耳闻目睹诸般奇异，一时髦未回过心神。

承平治世仿佛已成泡影，乱世策划又非沈度所愿。进了这黑不溜秋的鸿帮，他平生的最岑岭仿佛也就只能是个狗头智囊。

“此处但是县城东门？”驭顿时前，沈度扭头说道。

石桥是拱桥，去势天然就一扬一抑。沈度走在桥上，跟着也得垂首而上，转而又要昂着胸下去。

比拟之下，沈度倒不是多么暴躁，乃至另有些心不在焉，手里兀自拽着缰绳，却掉队有半个马身子。

“是老黑啊，如何这就返来了？”那人晃晃火把，眯着眼瞅了一会，随即问道。

随即两人拜别，他便引着另一匹马，一同拜别。

官兵们愈是问，鲁黑子便感觉愈烦愈急，待门一翻开，他便以事急为由，仓促说了两句话，也不管驴唇对不对得上马嘴，便与沈度一同进到城里。

又行过约莫一炷香的工夫，两人便到了一座石拱桥的桥墩旁。

“驾……”

青石队世人犹在清算，鲁黑子与沈度二人便骑着各自的马匹，踏夜疾行，穿过幽幽的翠树林，直奔县城中去。

沈度一怔，稍事考虑后说道：“鲁兄，恐怕我不能同去了。”

鲁黑子手里一振缰绳，扭头道：“你这是做甚么？”

沈度翻身上马，说道：“鲁兄，过了这座石桥，往前走不远便到了翁竹巷。那宅子也不难寻觅，好久未归去，我且先畴昔了。”

年幼的沈度懵懵懂懂，现在回想起来，师父那滚滚言辩多数是含着遗憾与懊悔的。

青石县到底是敷裕的大县，城墙城楼也是非同普通的气度。夜里粗看，城墙怕是少说有三丈之高，城楼更是要高出很多，大石砌得整整齐齐，看上去甚为坚毅，在夜幕下尤显得厚重。

石桥有四五丈宽，数十丈长，跨过了一条清澈的河道。

“只是有些苦衷罢了。”夜风划过，沈度的声音似有些难过。

如果白日的时候，这桥下的郁河便清可见底，水草沙石俱都能瞥见。而到了夜晚，郁河的平整清澈，就使其很有了鉴物之功。

白马一声嘶鸣，长蹄飞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