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 引子[第2页/共8页]
樊宁这才接过他手里的承担,敏捷地放进车厢中,李淳风坐上车横抓稳马缰,又叮咛了樊宁几句,驾车向山下赶去。
薛讷这点谨慎思,逃不过李淳风的法眼,他的目光在薛讷面庞上逡了一圈,笑容里带着几别离成心味,又将去弘文馆别院的传符交回了樊宁手中。樊宁只当李淳风笑她明日还得弘文馆别院,一脸无法,转向薛讷:“快到宵禁了,你还不回家去?细心你弟弟又做文章,等你爹返来告你的状。”
观星观里,李淳风正坐在古槐下自弈。这青墙乌瓦的道观已有二三百年汗青,看惯战乱风雨,决然矗立,似是彰显着仆人的风骨,而道观初建时,这古槐便已蔚然成荫,无人晓得它是何人所种,抑或是那边飘来的风种,只是遥遥看到这参天古槐,便知到了李淳风寓所。
薛讷却已沉入册本中,像是全瞎全聋了一样,底子听不见张顺的话。张顺没法,也顾不得甚么尊卑之序,上前冲着薛讷的耳朵大喊道:“薛郎!出事了!弘文馆别院大火,太子命你快前去检察一番!”
趁着两边三剑相抵角力之际,樊宁厉声问道:“你这是哪练的工夫?去岁被你婆姨追着在朱雀大街乱跑,也不见你敢还手啊!”
保卫难堪地笑了笑,不晓得该如何接话。合法这时,昨日那保卫长走了过来。樊宁顿起玩弄的心机,俄然将手中的竹剑横过,恐吓道:“时候到了,是交出拓本,还是随我去东宫受罚?”
保卫长这桩风骚案本就是众保卫背后里茶余饭后的谈资,被樊宁突然提起,他只觉极其宽裕,不敢再挑李淳风的理儿,清清嗓子打断了四周人的轰笑道:“女娃,你可千万别感觉我是在决计刁难,明天你恐怕是取不成这抄本了……”
眼下巨作已成,袁天罡驾鹤西去,时年六十六岁的李淳风乃当世独一能解读此书之人。
樊宁不睬会李淳风的说辞,绕着圈看着他,一副嫌恶之色:“啧啧啧,师父本日又去哪转悠了,身上的污渍像尿上了似的,真是肮脏……”
此时现在她双手执剑,挥动如飞,剑锋寒光所到之处,霜叶皆被一斩为二,跟着剑刃动员气流飞舞,时上时下,越聚越多,如彩练般缭绕在樊宁身侧,又跟着双剑向天一指,訇然四散,飘然坠落,掩没在满地落红当中。
话音未落,两人同时箭步冲向对方。樊宁身轻如燕,剑亦极快,但见她以黑剑如流水般化解掉对方挥剑的力道,白剑猛地刺向了保卫长。谁知保卫长俄然将剑立起,剑身一挡,跟着铿锵一声巨响,一股极强的震力顺着樊宁的剑锋传至剑柄,将她震得退后三两步,右手麻得直颤,几乎握剑不住。
这弘文馆别院里保藏着很多名作孤本,很多是从高祖太宗时传播下来的,此人不偷别的,为何偏生偷这《推 背 图》?樊宁不解,却未被思虑夺去全数重视力,嘴上说道:“你这厮,猫尿水喝多泡脑袋了?身为保卫长竟然监守自盗,还放火烧阁,你可知我大唐《永徽律》的严苛?”
樊宁驰骋在终南山深涧中,满山的红叶吼怒飞过,她偶然观景,脑海中忆起前两日一朝晨,李淳风宿醉初醒,不知怎的俄然想起《推 背 图》有一处要紧疏漏需重新订正,闹着让她去处太子汇报。太子李弘叨教了贤人与武后以后,承诺将弘文馆别院里的那一套《推 背 图》拓出一份交与李淳风,以供参考,昨日取拓本不成推迟至本日,谁知李淳风又不知那里去了,樊宁把牙咬得咯吱作响,心想一会子拿到拓本,她就马上进城去找师父,如果他又去平康坊吃酒看歌舞,本日她便必然要拧掉这臭老头的耳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