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四章 下元之祸[第1页/共7页]
“本宫虽已收回诏令,制止长安及各地官吏以此案为借口,扰民惹事,但漫衍出的动静,便如泼出去的水,再也收不回,须待本相明白方可废除妄言。慎言呐,固然你另有弘文馆的毒手大案在身,但情势不等人,可得再加把劲,天后的名节,大唐的安宁,现在都系于你之身,本宫除了你,亦不敢轻信别人,这分量,你是明白的。”
“你都把我打矮了!再打我真娶不到媳妇了!”遁地鼠委曲地嘟着嘴,摸着头回嘴道,“不过,闻音老衲曾提起,他听你婆家的厨娘说比来后厨食品经常会古怪失落,已经快一个月了。可这些东西不值钱,即便是薛府报案,武侯来也不过是略作一番勘察,只说是家贼报给了管家刘玉,便仓促拜别了。”
昨夜提及本日祭祖大事,樊宁就曾提点薛讷,薛楚玉定会借机肇事,薛讷当仁不让,遵循樊宁所教蹙眉道:“殿下交与为兄的任务是紧急,为兄也晓得此中短长,想早日破之。为兄不似楚玉,没有那么多皇亲国戚帮衬,更没法假借威势,开释了刘玉,唯有勤谨办案这一条路可行……”
“你人巧,那里有不对的时候,不过我还是很猎奇,你是如何辩白得出的?即便让薛慎言来,也不会如此敏捷又精准的猜出这是何地的酒。”
“遁地鼠呢?”樊宁为着要事而来,显得有些暴躁,没故意机赏识画皮仙的作品,“我让他带着闻音老衲、纸鸢兄弟这几日望着薛家,他们干吗去了?”
遁地鼠偏头一笑,搓搓手,冲着樊宁飞眼两下:“我们小宁儿不是已经跟那风骚俶傥的薛大郎君同床共枕了吗?薛大郎君血气方刚的年纪,你固然凶,生得还是不错的哟……”
樊宁放下饆饠,莞尔一笑,抬手抚了抚薛讷的脑瓜,像摸小猫小狗似的,应算得上她可贵的和顺:“晓得了,薛大郎君,我去鬼市了来着。阿谁 ‘宁淳恭’的脸被烧了个小洞,我要请画皮仙补一补。”
谁知他刚吃了两筷,便有一股激烈的堵塞感涌上喉头,薛讷抚着喉头,探动手欲说话,却蓦地向后颠仆,转眼便无知无觉了。
“查清楚了,自幼父母双亡,跟在姑父姑母身边长大了,家道极其贫寒,五年前考明法科入宦途,一向在刑部供职,从末流做起,因为朝中无人,几近包办了统统的脏、累、不奉迎的活计,那些获咎人的差事亦是一个也没跑。不过幸亏他为人勤谨谦恭,摆布逢源,加上断案才气很强,入仕五年,没有一桩未结之案,故而也做到了刑部主事的职位,但若想再升上去,只怕就难了。”
樊宁思来想去,下定决计悄无声气地分开,找了个无人处贴好面皮,整整衣衫,重新回到这平阳郡公府大门处,一阵猛敲后亮出鱼符,大声道:“薛御史副官宁淳恭,奉太子之命帮手薛御史办案,有要事特来见我家主官!”
樊宁不吱声,径直走到桌案前,坐在了画皮仙的对侧。这画皮仙方过不惑之年,却因先前的的监狱之灾,发须尽白,看起来像是七八十岁了普通,听到脚步声,他卸了口气,抬起眼,笑对樊宁道:“小宁儿来了?我给你做了一张新的面皮,比先前给你的还俊些,一会子粘上尝尝……”
“薛御史客气,此案固然还未抓到凶手,但薛府高低的供词我已录完。薛御史如果想看,能够明日到京兆府衙来,下官随时恭候。”
李弘沉沉望了一眼薛讷,没有答复,薛讷立即了然:“贺兰敏之?”
本月十五乃下元节,薛仁贵不在京中,薛府却仍然要祭奠先祖。薛讷身为嫡宗子,这祭祖点灯的重担便都落在了他的肩上,薛楚玉自是极其不满,抓到机遇便矫饰抢风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