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八章 新桃惑解[第1页/共8页]
都说上山轻易下山难,到底是不错的,这山不高,没有大半个时候却也很难达到山底。两人回驿站牵马时,天气已晚,是夜除夕,家家户户守岁,连胡商都闭了流派。
夜里风影来堆栈寻薛讷时,已过了子时,长街上可模糊闻声守岁之人相互拜年之声,说着“福延新日,寿庆无疆”如此。
“本日部属一向待在洛阳府衙,催着那老仵作,他又是烧又是烤,分离了半晌,终究查明白,那红色的是芒硝,黄色的则是昆仑黄,不过是常日里最浅显的颜料,并无甚么非常。”
薛讷本也没有将线索据为己有的意义,但风影没有返来,事情尚无定论,他不能冒然浑说,只道:“薛某现下还说不清,等我的部属查清后,薛某再行奉告。”
“我吃过了”,樊宁奥秘一笑,从怀兜中摸出一个薄册子,用纤细的手指捻开一页,只见上面七七八八画着一堆东西,“你见天坐在房里冥思苦想,也不晓得出去看看。除了买吃的,我还帮你刺探作案动机了,听卖胡饼的大婶说,客岁差未几就是这几日,天后喝多了,俄然命令要看牡丹,这大夏季啊那里有甚么牡丹,当然是看不成的。天后一怒之下,就让人把牡丹的花种全都带来洛阳,一把火烧了。谁晓得本年春季时候,牡丹花又开了,洛阳本地人就叫它 ‘焦骨牡丹’,现在有一种说法,说是牡丹花仙活力了,炸了石窟。另有人说,是因为天后要将本身塑成神佛,雕在龙门山上,触怒了真正的佛祖,这才下了业火。当然了,这类胡言妄言我向来不信,可这些流言大多触及天后,不像是平常百姓的手笔,你说,会不会有人借着这些风,在乘机反叛,企图打击天后啊?”
转过商街的民宅处,家家户户正在插竹竿挂长旗,一家长幼齐上阵,非常风趣。见天光尚早,两人牵着马,边走边会商着长安过新岁与洛阳过新岁的不同,还没走出丰都会,就见那杨炯仓促赶来,干冷的天跑得满头大汗,急得嗓音都劈叉了:“嗨呀,你怎的还在此处?你可知那袁州道的法曹一早上便到洛阳府衙来,说本身破结案,过去龙门捉人去了!”
没想到面前此人竟是弘文馆的人,薛讷惊得身子一颤,不慎碰掉了桌案上的卷宗。
樊宁猎奇问道:“方才那姓杨的但是说我了?我看他冲着我笑,挺吓人的。”
薛讷本觉得樊宁下楼买吃的去了,等了半晌不见她回,不由有些坐不住,筹算出去寻人。他才披上裘裳,便听得一阵叩门声,薛讷觉得樊宁返来了,忙上前开门,谁知面前站着个少年,略有两分面善,薛讷却一时想不起在何时见过。
但对于樊宁而言,心心念念此地明显不是为了寻龙探脉,而因为百余年前,她所崇拜的兰陵王高长恭曾率部在此获大胜。及至山脚下,两人将马匹暂存驿站中,踏着石阶路向山顶走去。
三今后的凌晨,天光微明,杨炯在洛阳桥外摆下薄酒,为薛讷与樊宁践行。
“人家言之凿凿,说得一板一眼,可不像胡言。昨日你与你那属官在那边议事?那袁州法曹也住在我们那间堆栈里,莫不是被他听去了罢!”
风影没想到薛讷这么快破了悬案,实足欢乐:“真的?薛郎这便查清楚了?一千两黄金,五品大员可都是你的囊中物了!如果郡主晓得……呃,郡主必然会非常欢乐。”
“胡言!”那赵姓法曹大笑一声,只觉胜券在握,“这两样都是最平常的颜料,如何会起火!”
杨炯一笑,瞥了不远处的樊宁一眼,对薛讷私语几句,复道:“时候不早,早些上路,莫遇上风雪就难办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