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章 绕床青梅[第2页/共4页]
大案?弘文馆一案已算石破天惊,莫非李弘另有更难更毒手的案子压在手中吗?薛讷本想问,但见李弘眉宇间如同压着黑云,应似有难言之隐,便只插手应道:“是……”
本日真是比话本还严峻刺激的一天,薛讷压灭了油灯静躺好久,仍然没法安静,他又将线索在脑筋中梳理一遍,思考着从那边冲破,就如许过了好久。俄然,一床暖和的锦被从身后覆在了薛讷身上,他一转头,只见樊宁还是侧卧着,身子跟着轻软的呼吸微微颤抖,看起来像是已经睡着了。
薛讷显得非常难堪,漂亮白面上逐步染上红晕:“可我这里只要一套被褥,又不能找管家要,我们俩总不能睡,睡一起吧……”
薛讷张了张口,忽而发明李弘这题目竟是个两难:若说对樊宁没有私心,虽能获得蓝田县令一职,但万一需求樊宁作为人证对簿公堂,难保她不会被收监,如是她在牢内的报酬就没法保障;但若说有,薛讷又难以证明本身当县令不会偏私,他支支吾吾半天,才磕磕巴巴道:“臣……臣现下是没有,但不能包管今后,如果哪日临时起意,也未可知……”
“ ‘父母且不顾,何言子与妻’,殿下一心为国,一心为公,臣佩服不已。臣虽驽钝,但也是个不达本相不肯罢休的性子,若真是那丫头杀人,臣……臣一订婚自把她绑去伏法,再以死赔罪……”
公然,被戳中了脊梁的李弘顿时敛了调笑,抬手将快意放在了桌案上,微微蹙起了眉头。薛讷听到翡翠质地快意与桌案迸收回清脆的声响,喉结一滚,昂首跪地,不再言声。他再不懂情面油滑,亦知本身的话僭越又无礼,可若不将短长挑明,李弘稍有犹疑,樊宁便能够脑袋落地,薛讷不肯冒这个险。
樊宁耸肩摊手:“有个贼眉鼠眼的管家出去,搜你的承担呢,把你的《括地志》重新到尾翻了一遍,还母鸡下蛋似的在屋里兜了好几圈,不过我躲得高,他绝对没看着。”
“不过……待此案结了,本宫另有一桩紧急大案要拜托你去查,你要服膺于心,速速将此案办好。”
“说得倒像殉情似的,你不会当真对这丫头成心罢,本宫记得英国公家的郡主亦对你很中意啊”,李弘心结开解,复与薛讷打趣,又寂然道,“蓝田县令的事,本宫可为你向贤人那边求得。不过来往公文与任职文书总需求时候,怕是不会很快送到你手里。案情紧急,以是我筹算先给刑部和大理寺发一份文书,命你为此案的特设监察御史,如许一来,凡是与此案有关的檀卷你都可调取,证人也都可传唤,案发明场也可凭这块鱼符自在出入,只是去了那里,都查了些甚么,是否有涉案官员存在一些可疑行动,凡此各种,需求每三日进宫向本宫汇报一次,要紧时则不分十二时候皆可来报。别的,本宫还可为你安排两名助手之位,只是人要你本身找,若需俸禄也得你本身发。”
若论查案的才气,薛讷自大不在任何人之下,李弘对他也是各式信赖。可落在旁人眼中,便是任人唯亲,成为太子收纳羽翼的证据。朝堂之上,民气叵测,即便贵为太子亦不能置身事外。但薛讷晓得,本身能为太子做的,唯有尽统统能够将这幕后真凶揪出来,还长安、还大唐一个安然。李淳风不明行迹,尚不知是否为奸人所害,而现在他的青梅竹马樊宁身后,只剩下他,如果他再不拼尽尽力,她还能倚靠谁呢?
固然出了天大的事,但夜已极深,两人亦都有了倦意,看着那独一床锦被,樊宁当即抗议道:“你怎的就拿一套被褥?我如何办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