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章 泼天之冤[第2页/共8页]
薛讷转头一看,顿时如遭好天轰隆普通,但见那名武侯手中握着的,恰是樊宁的红丝发带,只是末端被烧焦了一截,他赶快一把抢过,紧紧攥在手内心。
如果下午他多一个心眼,跟樊宁一起去弘文馆,或者干脆替她来取物件,她又怎会遭此横祸?
薛讷回过神,还未舒口气,笑容便垂垂从脸上逐步消逝了,双眸盯着门口声援而来的武侯,只见他手里拿着一张通缉令,上面画着的人不是别人,恰是樊宁。
“你可别胡思乱想,行凶的若不是你,李师父便是第一大嫌犯……”薛讷话未说完,又被樊宁劈手揍了两下,打得他吱哇乱叫,连连告饶,“我说的只是平常环境,平常……并未说人必然是李师父杀的……”
薛楚玉见薛讷一身盛装,笑着施礼道:“阿兄这么晚了还要出门?有何贵干呐?”
“会不会底子就不是保卫长,而是其别人假扮的?”
“蒙了口鼻,但还是能看出是他,那副恶心模样断不会错的。”
李弘并不惊奇于薛讷所求,他微微一笑道:“我早推测你会如此说。只是三个月太久,父皇与母后那边怕是交代不畴昔,故而樊宁必得就逮。”
“保卫长?”
细碎卵石铺成的小径绝顶,是一间青瓦飞檐的精美屋舍,厥后种有一片修竹茂林,其前则是两颗葳蕤高大的梨树,薛讷行至梨树下一个小池前,翻开竹盖,只见这池子竟通着不知何地的温泉,清澈的泉水汀淙流淌,冒着蒙蒙的白雾,薛讷用竹筒打了热水回到了配房,顺手把配剑挂上桂花雕饰木净手台,将热水注入铜盆,轻漂了漂双手,用净布擦干后,站在衣架旁脱掉了衣裤,暴露一身紧实的细皮白肉来。
薛讷为人道情温良,从不与人争锋,此时却出离气愤,又如小时候那般期呐呐艾起来:“你,你们这通缉令,画得倒是快!”
论理,薛讷是贵爵之家的宗子,出门保护车马相随,仆人前呼后拥,本是无可厚非,可他偏生不喜好如许,还是独往独来,涓滴没有王公贵族的气度。别的贵族后辈多爱好打猎、马球,偶尔去平康坊令媛买笑,而薛讷不但三样都不会,竟然偏生好查案,做那三百六十行里最被人看低的仵作所行之事,就算是布衣百姓尚且忌讳,对丧事避之唯恐不及,他却毫不在乎,也难怪世人要叫他“傻子”了。
那人没听出薛讷语中带刺,忙笑道:“薛郎谬赞了,官府给的,方才法曹同几个仵作一道已经来查验过了,当时火起时在馆内的人中,唯有这个女娃下落不明,想来必定是凶……”
樊宁转眼一改冷冰冰的面庞,含笑向薛讷行了个叉手礼算作谢过。看到樊宁的笑容,薛讷高悬了一夜的心蓦地放下,轻笑回应,将院门拉开一条小缝,见四下无人,方快步走了出去。
不,活未见人,死未见尸,薛讷不肯信赖,阿谁机灵如火狐一样的丫头会就如许不明不白地死在这废墟中。如有醍醐充入薛讷的脑顶,令他浑沌的脑海俄然变得非常清澈。与之相对的,则是周遭的统统仿佛都变得极其迟缓,鸟鸣,花香以及氛围中的焦糊味,一丝一缕都万般了了。
“平阳郡公府无人不知,趁着挑菜的来你们府上,给后厨送明天宴会的吃食,我溜出去,瞥见这园子门前写着 ‘慎思’,心想师父曾教我, ‘慎于思,敏于行,讷于言’,你不是叫薛讷吗,我就猜这里该当是你的寓所。总之我没被人瞧见,扳连不到你”,樊宁撑起家子,用方才薛讷净手的水胡乱抹了把脸,暴露少女白净红润的脸颊,固然她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,声线却忍不住地颤抖,“有人在弘文馆别院放火之事你都晓得了罢……不知是何人关键我,陷我进入此局,我回观星旁观了,师父还没有返来,此事并不简朴,会不会师父也遭受了甚么不测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