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18回[第6页/共11页]
邵氏面如滴血,头几近垂到胸前,任姨娘张口结舌,明兰嘲笑道:“我自大行事也算隐蔽了,竟叫你探得了风声;哼,你可别说是顺耳听来的!可见你常日用心之深!”这类事不是常日闲磕牙能探知的,必得不时留意嘉禧居动静方可。
“就算你有苦处,不得已而为之。”明兰缓缓收回击,“可我从未曾虐待过你,蓉儿姐弟俩也未曾,在林边被一刀捅死的安老伯几个未曾,惨死在蔻香苑门口的那几个婆子丫环更未曾!就因你吃过苦头,就能里通外贼,害人道命么!”
屠虎一愣,“韩三……?可那小子昨夜中箭死了呀。”随即又一把提起任姨娘的身子,吼道,“莫不是你为着脱身,胡乱栽赃!”
邵氏不敢往下想,不申明兰,便是顾廷烨的肝火就能将她们母女活烤成灰烬还富富不足了――她越想越怕,一时候手心背心俱是盗汗。
思来想去,还不若投奔太夫人那头,还能博个好出息。
说完这话,她扶着夏荷率先走出屋子,邵氏神采惨白,摇摇欲坠,几有推委不肯去之意,侍立在旁的夏竹忙上前,一把托住邵氏的胳膊,半扶半拖着跟去了。
蓉姐儿摸摸本身脑袋,大大咧咧道:“娴mm说了,归正我梳坠马髻也欠都雅,今后干脆都梳正髻好了;前头母亲不是刚给我一盒子新奇的纱堆宫花,无妨事的。”她的面庞偏豪气端方,常常梳那种美好爱娇的鬟髻,都是各种别扭。
那媳妇子道:“来传话的人说,眼下外头还戒严着,音信不通,其中景象……也说不清。”
任姨娘本缩在地上低低抽泣,闻言忽如火山般发作了,她用力直起家子,怨毒的瞪着邵氏,呼啸道:“你还敢说待我不薄!都是你害的!都是你!你这假仁假义的蠢妇!”
小桃远嫁期近,绿枝也快到放出去的年龄了,不过这一两年,嘉禧居的大丫环便要全数易位;翠袖和春芽倒讨夫人喜好,可年纪还太小,那么剩下的就是……夏荷心中通透,暗自决计比来要更用心当差,少自作聪明才是。
实在也没走几步,邵氏却恍觉隔世,生生熬出一脑门汗来。一行人来到后排屋最靠西的配房,里头无甚安排,只一张圆圆的快意桌,桌旁三四张凳子,窗边架了个极大的花盆子,里头泥干草枯,显是好久无人摒挡了。
邵氏欲哭无泪,几近要给明兰下跪了,她瘫软在桌上,要求道:“弟妹,是我猪油蒙了心,有眼无珠,不识好歹,若,若真…我给团哥儿赔命罢…”
明兰伸手重抚女孩的面庞,暖和道:“你俩就跟亲姐妹普通无二,有你在蓉姐儿身边开解着,我就放心了。”
小人畏威不畏德,东风化雨不是对统统人都管用的。
明兰又问:“那国舅府呢?”
至于地上滚的另一个,自是碧丝了。
明兰冷冷盯了她很久,方才道:“我本日这么说,不是为了你,是为了娴姐儿。”
夏竹心软,耐不过就想开口,却被夏荷扯了下衣袖,制止下来。
明兰心中顾恤,心想待药性畴昔,定然疼的更短长。她拂开女孩稠密的额发来瞧,只见额后两三寸处,一块糊满了茶青色刺鼻药膏的头皮,犹隐见几分渗人的血赤糊拉,她叹道:“幸亏你生了这么一把好头发,若换了头发少的,如何遮得住伤处。唉,伤得如许,少说半年不好带金珠的钗环,沉甸甸的坠得头皮疼。”
死了男人的妾要再醮,本来不难,但要嫁得好倒是不易――端庄的好人家,干吗非娶你个残花败柳不成,非得有大笔银子的陪嫁,或有旁的汲引才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