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2章[第4页/共5页]

两人一会儿相对无言，水池边只闻声水声轻动。

明兰没话说了，又是一阵诡异的沉寂，齐衡瞧着明兰，从眉角，到睫毛，到笑靥，到嘴角那一对小小的酒涡，想起旧事，齐衡顿时一股郁愤涌上心头，嘲笑一声：

明兰笑道：“眼睛长在脑袋前面，就是要向前看的。”

齐衡美目轻弯，微浅笑道：“喝多了几杯，则诚兄让我在他书房里歇歇。”他识得盛府途径，长柏的书房又在表里院交界处，他能一起摸到水边也不希奇。

“三曰大女人说不想嫁！”

齐衡只气的酒气上涌，一时站不住脚，摇摆了下，依着山石才不倒下，想要说两句狠话来刺明兰，他却又舍不得；两人又是一阵无语。

如兰发了怔，耳边一枚红榴宝金流苏坠子不住的荡着，她缓缓道：“我记得……我说，天底下的婆婆都是可爱的，若要我过大姐姐那样委曲的日子，我还不如当一辈子老姑子呢。”

仲春二十七，大吉大利，宜婚姻嫁娶。

老太太被明兰这一番行动弄的有些奇特，盯着明兰看了一会儿，暴露很独特的浅笑：“自婚事定了以后，你再也未曾问过我半句贺家的事，如何，本日想晓得了？”

“哟！mm现在是大朱紫了，如何这会儿有工夫来我这处所？”如兰一见了明兰，立即打起精力，一副刻薄的口气。

明兰抬首而笑，温婉调皮，开朗洁白，道：“祖母说的是。不过，今后见不见的，都不打紧了，贺老夫人是祖母的厚交，平常亲朋人家罢了。”

“你敢——！”如兰用力拍桌子，一站而起，吼声如雷，震的明兰耳鼓膜嗡嗡响。

明兰实在并不很喜好如兰，一样是外向脾气，比拟品兰的豪放开朗，不拘末节，开畅仁慈，如兰则多了几分刻薄率性，霸道霸道，但是——明兰侧眼看去，如兰这会儿已不活力，兴冲冲的拉着明兰说她将来的新家如何安插——这个喜怒皆形于色的女孩，倒是这隐晦含蓄的院子里，独一新鲜实在的存在。

春闱出场那日，盛府派了来福管家去场外候着，伸长了脖子等了好半天，长枫和文炎敬才跌跌撞撞的出来，一个面色发青，活似纵欲过分；一个神采泛黄，仿佛饿了几天。比拟长枫的得失心重，文炎敬反而自如多了，归正非论他能不能考上，媳妇和岳家是跑不了的。

明兰内心微微感喟，柔声道：“你内心都明白，又何必恼火呢；姐姐……你是不是怕了？”

头顶上，新月如钩，微微明灭着幽光，却已经没有刚才的光彩。

这回长枫总算寻着了敌手，在盛府大门口与文姐夫唇枪舌剑了足半个时候，诗词纵横唐宋，言谈浓墨华彩，引的一干帮众大声喝采，场面甚为热烈，王氏总算暴露些欢畅。

如兰面色惊奇不定，反口问道：“你情愿？”

老太太慢慢道：“他说，对不住你，是他本身德薄无福，与你无干。”

“如果没有婆婆多好！”

明兰点点头，躬身谢过老太太，又问：“那贺家如何说？”

老太太听了，心头一块大石才落了地，赞声道：“你想开了，便是最好。”

“做儿媳妇真不轻易呀，做婆婆就舒畅多了！”

明兰脚步一滞，心头一紧，立即就想回身走人。

明兰揉着耳朵靠在椅背上，笑弯了腰：“那姐姐在恼甚么？”

明兰顿了顿，定住心机，转过甚来，悄悄瞧着齐衡，一字一句道：“你太好了，事事都想做最好，我要不起，你心太大了，也放不下。”